过来陪他一起过年,一家四口围在一张办公桌前吃饺子看烟火。 许熠星起身走到玻璃前,不敢回头。他眼里酸酸的,想到八年前,曾经有个男孩专门给自己放过一场烟花。那是他这辈子最专属的独一无二,隐秘到除对方以外没有一个人知道的过往。 又过年了,你还好吗? 江照临。 我过得很好。 我的事业走上正规,当初的失败好像全都一笔勾销,大家喊我“许总”,可我总是怀念那一声“星星”。 你看,哪怕我做了这么多,也换不回时光倒流。 有钱未必就是好的,不快乐的孩子还是不快乐,但总比穷好,起码能吃饱穿暖。 许熠星还是会怀念那些只凭一身正气抵抗冬夜严寒的日子,和那些用最质朴的温柔给了他无尽温暖的人们。 这世上有没有人记得许熠星,他不在乎。他只想让所有人知道,在某个小村子里曾有一对同性爱人,他们叫白福生和华中秋,他们白头到老,生死相许。23﹥0?69﹒23?9?6? 无论世界如何刁难,岁月如何磨砺,两位老人始终紧握住对方的手,从没放开过。 直到现在,还有人在反对,说同性之间的感情不配被称之为“爱”,那他想问――有这么一种东西,它超越生死,跨越性别,叫陌路殊途的人他乡同归,使阴阳两隔的人永不孤独,让背道而驰的意外相遇,这到底是什么呢? 是“爱”吧! 令人魂牵梦绕,多少年来难以忘怀,午夜梦回时仍会感动到落泪,是爱吗?如果不是,还能是什么? 如果这都不配被叫“爱”,那他不知道什么是了。 和相爱的人相守,总比被一个红本捆绑住却同床异梦,还不得不强制性配种来得幸福一些。 第218章-218.穷途*长,腿218老啊姨218整理 “许总。”秘书敲敲门走进来,把三本杂志放在桌子上,说:“上午有家杂志社联系,说想给您做篇专访,这是他们最近一年出的专栏,您看一下。” “好的。”许熠星瞟了一眼,上个月的封面是一家物流公司的老板,笑容和善,眼神犀利,长得不错。 右下角有他的签名,写的“林什么”,许熠星看见连笔字就头疼,把杂志反扣在了桌面上。 今天他提前完成工作,三年来头一次早退,五点四十五分下楼回家。一众员工惊叹老板今天是不是撞了鬼,毕竟许熠星可是连续出勤一千天,每天工作12小时的铁血战士。 回家以后,他点上木调香薰蜡烛,躺在按摩椅上,边泡脚边看杂志,然后发现上面很多名字都耳熟很熟悉。 物流业第一人林锦延、天才设计师许诺、音乐浪子唐宇枫,甚至于连夏朗也插了一脚,说是什么古董旅馆继承人,听起来够玄乎的。 翻第三本的最后一页,他手一松,整本杂志都掉进了水里,又赶紧捞上来,翻到最后一页。 他把那一页看了又看,原来潘小野开了家蛋糕屋,貌似生意还不错,杂志特意到现场拍了照。 许熠星看到蓝、绿、紫三色交织的蘑菇小屋,感觉眼睛受到了侮辱。这是什么见鬼的色调,大概率有毒吧! 但……既然潘小野在这本书上的,江照临应该会看吧?那他,会不会看到自己呢? 许熠星有些不平静,午夜十二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喝伏特加。喝得有些上头了,给秘书发消息说:“杂志我拍了,和那边约好时间”。 “您好,一个月以后合适吗?” “越快越好。” 事不宜迟,万一那孙子看完潘小野的以后就不买杂志了怎么办?他可不想错过这种证明自己的机会。 什么机会呢? 许熠星想大概是到了实现梦想的时刻吧。 他和江照临曾经许诺,两个人都要好好的活着,这几年他没有刻意了解过也从各种人的口中得知江照临过得风生水起,自己怎么能认输呢? 随便找了个最不合理的理由,他尽量地欺骗着自己,明明心里一片清明却怎么不愿意面对。 只想想让他看看自己罢了,好叫他知道自己没有撒谎,这么多年一直在好好地努力着。 心头思绪纷杂之时,手机突然响起,陌生号码发来消息,他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条“多谢你的帮助,三天后我来上班”。 已经知道是谁,他想了想回复了一句“节哀顺变”,曾经心头很多的怨恨都在这四个字发出后烟消云散。 原来遗忘真的会叫人长大,只是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再回想只觉得闷闷的疼,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人可以忘记难过的理由,却不会忘记心痛地感觉,就好像有一把刀把胸口剖开然后生生掏出内脏,真的好疼啊。 伸出手按住胸口,许熠星还记得女人的名字,脑海中的样子却已经模糊,能被留下地直流一件粉红色高领秋衣和黑色紧身露出裆部的打底裤。 “四婶子……” 他念着这个名字,明明当初最恨她,可现在知道这个噩耗还是会为她难过。现在想想,无论是好还是坏,那些人终究还是自己青春岁月里最浓墨重彩里的一部分。 几个月前,许熠星正在批阅文件,突然有个人冲进来,秘书怎么拦也拦不住。 他抬头一看,带着银色边框眼镜,穿一身深灰色西装男人站在那里,脸和身材都有些变化,唯独那双眼锋芒毕露,这辈子见过一次就叫人不会忘却。 白铭君。 他们之间一直有来往,只是他这么着急赶来做什么? 摆摆手让秘书先出去,把百叶窗关上,许熠星还没来得转身问“你有什么事吗”就听见背后重重地“咚”一声,连地板都震了一下。 外面的人凑在一起讨论“是地震了吗”,许熠星无奈摇摇头叫秘书安顿一下大家,带着白铭君到了自己的休息室。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熠星想把他扶起来,白铭君却更加深地弯下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后说:“许熠星,我知道我妈对不起你,可那都是为了我……我求你帮我一个忙,只要你帮我找到那个人,从这以后我这条命都给你,以后二十年我只拿基本工资给你卖命,求求你,我妈不行了――” “你想让我联系谁?” 回想了一遍他说的话,许熠星拿起一根烟抽了一口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和我说清楚,只要能帮你我绝对不会推辞。” 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一是他对当初清平村的人有一分情义在,另外九分则是他真的需要白铭君这个人才,如果不是借这种机会,自己可能怎么挖墙脚也弄不来这样好的高管。 在商言商,这实在是一笔不会赔本的买卖,但凡他有能力便绝对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