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片黑,手在背后给她整理着靠垫。 “啊,自家孩子不操心怎么办?我这辈子过成这样就算了,可不能让孩子也这样,他们得有更好的日子才成。不然像咱俩这样,躲在山沟沟里一辈子,也不是办法……”她盯着许熠星的背影,眼中渐渐有了泪光,浑浊眼球里的泪水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像个一戳就破的肥皂泡,。 “他们会懂的,以后就知道了。”大爷磕了磕烟袋,深深地抽了一口,说:“俩人以后都是好日子。” “也别好日子,开心就成了。不高兴,再怎么好也是不好。”大妈一摇头,眼里添了三分狡黠,那一瞬间,像穿越回几十年前。 “你说得对,以后,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大爷从抽屉里拿出药,给她放在手边,说:“来,先把药吃了,别让孩子看到。” “嗯。”大妈艰难地咽下去,仰头时动作略大,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许熠星和江照临听到闷闷的“咚”一声,赶紧丢下菜往回跑,一进门就看见大爷把大妈抱在了怀里。 “没事吧?”许熠星撩开门帘,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们准备一下,咱们吃饭了。”大妈推了一把五福大爷。 “不行,上炕吃。” “孩子都来了,为啥不去桌子上呢?”花大妈整理着衣服,略有抱怨。 “我就想在炕上吃不行?”大爷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暗红色呢绒外套放到床上,说:“知道你爱美,早就给做好了。” “也好,也好。”大妈没有着急换衣服,而是用手一下一下地摸着衣服的纹理。她粗糙的手如树皮一样,满是岁月的痕迹,但中指上多了一枚绿生生、水润润的翡翠竹节戒指。 许熠星和江照临端着菜回来,两个人脱鞋上炕。大爷给每个人都添了一套新碗筷。 大爷大妈是一黑一白,许熠星和江照临是一红一蓝,四套餐具各占桌子一边,有种混搭的美感。 “好看吧?”花大妈眨眼,笑着说:“都是当初做的,一直没来得及拿出来用过,正好你们回来,咱们也用一用。” “好,用新碗筷来试试我的手艺。来,大家都尝尝,是不是有进步,我现在做饭可好了,是和大厨学的呢!” 说实话,其实味道最多算家常,普普通通,中规中矩,但比一开始的黑暗料理好太多了。 “嗯,好吃,好吃。”大妈低头,往嘴里塞着炒鸡蛋。 许熠星从侧面看见,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米饭上,开始分不清,究竟自己身处现实,还是在做梦。 下午没有待在这很久。他知道大妈最近身体不好,和老两口闲聊一会儿,就准备走了。 看俩人要走,花大妈非要下地去送,许熠星和江照临拦着她,大爷在旁边扶着怕她摔了,四个人推搡之间,许熠星没站稳,往后闪了半步。 “唔。”他的腰撞到了桌子上,下意识用手一撑,手指碰到了一个小塑料瓶。 “去,你扶着大妈。”他推了一把江照临,趁乱看了眼小瓶上的字,把“格列卫”三个字牢牢住。 他们走出去,远远还能看见门口站着老两口。五福大爷的藏蓝中山装和花大妈的呢绒大衣,像一张象征幸福的剪影,挂在许熠星的心尖上。 回家以后,趁着天还没黑,许熠星带上手机去饭店附近蹭网。天很冷,他冻得瑟瑟发抖,十根手指颤巍巍地打字。江照临在旁边守着,手一直放在腰带,眼神警惕,像条猎犬一样盯着路过的每个人。 蓝幽幽的屏幕上,“格列卫”三个字下面有一行灰色小字:使白血病患者的生存率从不到50%提高到了90%,取代了骨髓移植,成为患者的首选治疗方法,同时,对胃肠道间质肿瘤的治疗有效率达到67%…… “啪嗒”一声,手机摔在了地上,屏幕和心都碎了个稀巴烂。 许熠星第一次低头,弯腰驼背,缩成一团。此刻,所有的骄傲和成功全不作数——他的天塌了。 “江照临?”他瞪大眼睛,哽咽着问:“你说,白血病和胃癌,还有救吗?” 两个人对视,都只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对不起。”许熠星的耳边回荡着这三个字。 “回去吧。”他说。 月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长到像两个幽灵,在小村子里孤独地飘荡。 许熠星一直以为,上天待自己不薄,现在他突然明白,从来没有幸福或不幸,一切都是上帝的诡计,人生只是一场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服从性训练。 工作繁忙,以后会经常加班,双更计划泡汤了。很抱歉,只能日更了。 第157章-157.药*长,腿157老啊姨157整理 “你知道吗?也许那个瓶子只是普通瓶子,里面药是别的呢?毕竟大爷大妈那么穷,怎么可能吃进口药呢,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许熠星从梦中惊醒,拽起江照临,和他说这个好消息。 “是啊,所以没必要悲观,也许一切都只是个误会。”江照临不敢把话说得太死,迂回说:“不如下次去的时候你问问,再看到底怎么样?” “只能这样办了。”许熠星重新躺回去,身体呈大字型,好像一条咸鱼。 “但还得旁敲侧击,不这样,他们肯定不会告诉我们真相。”许熠星重重地转了个身,留下一个纤瘦背影,但江照临知道,这里有一个足够坚强的灵魂。 他相信许熠星能够面对一切,就像相信自己真的可以陪着许熠星走到未来一样坚定。 “睡吧。”江照临的视线顺着许熠星肩膀滑到腰部,一遍又一遍,很多次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只能闭上嘴巴。 每个人都会死,只是或早或晚罢了。你不用太难过,大家最后都会回到同一个地方。 黑暗里,一声叹息穿透云层,到达月亮。天宫中的婵娟挥了挥衣袖,天空便下起雨来。 凌晨四点多,许熠星被雷声惊醒。他的眼睛猛然睁开,拿起衣服边穿边往外跑。 “站住!”江照临拽着他的胳膊问:“大半夜的,干什么去?” “啊?你在啊,我以为你还不在呢。”许熠星的眼皮耷拉下来,闭上眼倒在他怀里,低声说:“我以为又是那天呢。” 暴雨、惊雷,他从梦中惊醒,却发现冰冷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没关系,没事了。”江照临抱住许熠星,在他耳边说:“我绝对不会,把你丢下第二次。” “好。”许熠星躲在他怀里,小声呜咽着,泪水透过纯棉衬衫打湿胸口,江照临的心都快碎了。 天亮时,他摸了摸许熠星的额头,手上的皮肤不正常的灼热。 江照临把他放在炕上,额头上加了块湿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