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单子上给的地址,他去了家西餐厅,到了对方指定要送往的包间。 一推开门,他傻眼了。 里边的人竟然是祁宴深。 余真累的气喘吁吁,把手头的花扔到了地板上,“祁宴深,你真是有毛病。” 白跑了一趟。 还看到个不想看见的人。 男人倚靠在被昏黄灯光打的透亮的落地玻璃边,后背是繁华都市的无尽夜色和灯光霓虹,他原本微低着的头,此刻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来都来了,吃顿饭再走吧。” 余真指了指地上的花,面无表情道:“花已经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祁宴深,你别没事找事。” 余真要开门,祁宴深过来“啪”的下,将手挡在了上边,拦住了他的路,放低了声线说,“小真,陪我吃顿饭吧,好不好。” 他将步子停住了,“祁宴深,你到底想闹哪一出,我都说了,没事别来烦我。” 祁宴深勾了勾他的肩膀,往座位上走去,“我特地来找你,是为了王小妮的事,你不是一直在找她吗?” “你查到消息了?” 余真这才缓了些脸色,心平气和了起来。 祁宴深将一旁的袋子,递给了余真,“你看看吧,这是王小妮留下的东西。” 余真把袋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看。 是王小妮给他写的信。 信中的内容,大概是王小妮让余真别来找她的下落了,她想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好好生活,重新开始。 余真认识王小妮的字迹。 这确实是王小妮写的没错。 “你从哪里拿来的?” 余真还不敢放下警惕,祁宴深这人狡诈,从前也没少骗过他。 “是我找了林之耀,送了他两块地,他才愿意把这东西给我的。当时我查到的下落,也确实是王小妮生完孩子后,林之耀看在孩子的面上,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走了。” 如果这真是王小妮的意思,余真也就放下了。 “谢谢。” 余真拿着袋子,打算离开。 祁宴深抓住了他的手,语气恳切,“看在我帮你的份上,能不能跟我一起回去,见见孩子。” “行。” 余真没拒绝他。 回去后,余真捏着那份信,迟迟没撒手。 当初他是花尽了所有的心思,都没找到一丁点王小妮,还活在这个世上的证据。 可如今看到了这份信,他却觉得怎么也不踏实。 两个星期后。 林家正在花高价,搞一个价值不菲的房地产项目。 余真去查过,那块地,确实原本是祁家公司底下的。 他用原本留给王小妮的钱,先一步垄断了林家建工程要采购的稀缺材料。 林之耀见材料不足,工程也没法继续,只好特地邀约了他,谈笔生意。 接连好几天都约不上他的面后,林之耀开始到处打探门路,但也还是透不出丁点消息。 工程缺了材料,没法叫工人继续建,林之耀只好先散伙了。 一个星期后,余真主动约见了他。 林之耀见到希望了,立马去赴了约。 他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地坐到了人的对面,结果看到了对方的脸后,脸色都变黑了几分下来,“是你买光了我公司所有要用的材料?” 林之耀气的笑了,“你该不会又是为了那个叫王小妮的,要用此事来威胁我,说出她现在的下落吧?” “听说,祁宴深来找过你。” 余真没理睬他。 “是,为了同样的事,祁宴深来找过我。” 余真将手头的信递了出去,问他,“这是你给祁宴深的吗?” 林之耀将信封拆了看,“对,是我给他的。” 原本不动声色的面上,忽的多了几分不冷静的神色,余真蹙眉,冷声道:“林之耀,你再好好看看,这是不是王小妮给我留下的信。” 林之耀无所谓的笑了,“看一万遍也一样,我劝你别跟我作对,别以为有祁宴深在后面给你撑腰,我不敢动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蒜哪根葱了。” 余真当着林之耀的面,把信夺了过去,然后撕了个粉碎,扔到他的脸上,克制不住的吼道:“刚才我给你的信,是我自己写的,根本不是当初祁宴深给我的那封。” “你竟然还说,这是王小妮留下来的。” 林之耀无视他的情绪爆发,扯了扯他的身子,拽到了一旁,“行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你不是要谈笔生意吗?我跟你谈,什么条件。” 余真气的涨红了脸,抑制住体内的怒气,平静的回他,“我要一个真相,你把王小妮怎么了?还有,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林之耀将合同递了过去,“签了,我就一五一十的跟你说。” “我是个商人,至少在做生意的时候,是守诚信的。” 余真冥想,几年前他被祁宴深送到林家当间谍的时候,林之耀确实也说过这句话。 倒是记忆深刻。 他冷冷的勾起了唇角,将合同挪了过来,在上面签了名。 “说吧。” 林之耀这才终于松了口,有事说事,“王小妮在两年前怀了我的第二个孩子,在手术室生产的时候,不小心羊水栓塞,难产去世了,没救回来。” 余真没再讲话。 这似乎才是他预料中的结果。 为什么人在医院后,就没再有过踪迹,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只不过就是他不肯信罢了。 不肯相信,他等了那么多年的女孩,竟然就如同一朵凋谢的花,那么灰扑扑地掉落在地,不见光彩,再无生气。 想到这,余真的眼,渐渐地红了。 他攥紧了拳头,往对方那边疯了似的,扑了过去,掐紧了人的脖子,使足了力气。 “林之耀,你其实就没想过要救她吧?” 余真没放手,猛地收紧了力道,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地步。 “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么对她!?你把她给毁了还不够,你还杀了她!” 他绝望的嘶吼着,眼泪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砸落到了林之耀的脸上。 余真一落泪,林之耀就笑的越癫狂,越大声,声线颤栗,“这都是因果报应,你害的我林家,家破人亡,人财尽失。” “你倒是活的还没事,所以这个报应,都转到你爱的人身上了。” 林之耀笑的抽搐,眼中同等的含了泪光,“怎么,心很痛吗?你要不要也陪她一起去死好了。” 余真松了手,他木然的从林之耀的身上,站了起来。 他眸光死寂一片,不再怒骂,也没有伤心欲绝的痛哭,也不再朝对方发脾气,只是静静地离开了这个屋子,朝门外跌跌撞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