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年苦心栽培。 文溪置若罔闻,她跨过碎片,躬身唤了声主君,挥手让小厮将东西放下便转身离开,侍卫将门锁死,任凭文声月在里面如何咒骂。 听罢,戚如穗停下手中动作,垂眸敛起情绪,“既伤了人,便叫人将房里能伤人的物件都撤了,再给庙里捐些香火钱,劳烦他们多担待些。” 虽如此说,可戚如穗声音却无半分情感,寺庙并不苛待文声月,除了不能踏出院子,每日吃斋念佛,其他皆可自由随心。 不过几日时光,文声月都不能忍。 何镜又是怎么在偏院忍了那么多年的。 时辰已晚,可戚如穗身上还带伤,文溪担忧劝道:“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这些东西属下整理便好。” 戚如穗执笔未停,这些东西都需她过目,早日理好,也能早一日去京城。 文溪无声叹了口气,只将药端来,见小姐饮下后才起身告退。 因着每日都要动手,戚如穗肩身的伤一直未好,李素不止一次同她说要卧床静养,可戚如穗压根没往脑子里去。 屋内烛火燃到子时,戚如穗这才放下纸笔,抬手揉了揉眉心,这才走到暗门前。 这几日实在忙碌,每次夜间去见何镜时,男人都已歇下,她也只好坐在床侧陪他一会。 何镜偶尔会做梦,呓语呢喃不清,但瞧他神情也知不是什么美梦,每次戚如穗都温声安抚着,直到他紧蹙的眉心松开。 今夜亦然。 戚如穗推开那道暗门,刚欲迈出的步伐愣是停住。 “何镜?”她愕然开口。 微弱光亮透过门扇,何镜无措抬眸,屏住呼吸与她对视。 “妻主……”他微哑慌张,心脏跳的飞快,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戚如穗侧开身子,待看清何镜赤脚踩在地面时,眉头瞬间拧紧。 “怎穿的这么少。” 她将何镜打横抱起,男人身子一缩,身上的里衣摸着冰凉。暗廊虽阴冷,却不至于走一圈便浑身冰凉,他也不知在里面待多久了。 何镜盯着她蹙紧的眉,唇瓣无声动了动。 戚如穗将他放在床上,掌心握住何镜露在外的脚踝,果然同她想的一般凉。 温热的掌心覆上,可这温暖只持续一瞬,何镜低头看着自己脚踝,心间莫名空落落的。 戚如穗拿来厚被将他裹紧,又唤小厮拿两个暖炉来,这才倒了杯热茶坐回床侧。 热茶下肚,方才寒冷似乎也好了许多,何镜双手捧着茶盏小口抿着。 “伤口可好些了吗?”戚如穗盯着他手掌。 “多谢妻主关心,已经好多了。”何镜垂下眼眸,声音很轻。 暖手的茶盏被拿走时,何镜还停留在捧茶盏的动作,半响后才悄悄缩回手掌,不怪他迟钝,何镜现在满脑子都是方才听到的对话。 她又要走? 他缓慢一眨眸子,又觉得此事再正常不过。她本就常年不在府内,前段日子因失忆一事才留在府上修养,如今身体恢复,自然是要走了。 只是她一走,戚府便又剩他一个了。 文声月不在,戚府上下皆要听他差遣安排,这本应是一件好事的,何镜尽力说服自己。奈何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口蔓延。 他脑子好似睡傻了,昏昏沉沉的,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何镜酝酿时,戚如穗已然出声,“既然来了,方才为何不进来?廊里阴寒,你这是待了多长时间?” 一连串的问题令何镜滞住,“我……我才来没多久,见屋里黑着,便以为妻主不在。” 话语落地,二人皆沉默一瞬,屋里黑着的时候他便来了,少说也有小半个时辰。 “那为何不回去,或是进来等我,平白挨冻这么久,方才我回来时又为何不出来?”戚如穗说着伸手探进他颈后,见何镜一缩又摸向他小腿,果不其然是凉的。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两天只能日四,存稿发没了,这两天工作忙到起飞,回家就开始码字,感觉手速还是比以前慢了QAQ ps:快换地图了,感情也会有进展,何镜会慢慢主动的,感情会有进展的,应该离甜起来不会很远了(拍胸脯) 第37章 ◎爹爹在等他◎ 被触过的地方传来轻微痒意, 何镜没忍住缩了缩身子,低声开口,“是我不小心睡着了。” 这是有多不小心, 才能依在门后睡着。她没说旁的, 只将暖炉往他怀里与脚底各塞了个。 “都多大人了, 还不会照顾自己。”戚如穗抬手将他垂落的发别在耳后,“今日寒凉, 泡个澡去去寒气吧。” 见戚如穗欲离开, 何镜顾不得手上的伤便扯住她的衣角,后者愣了愣,转身又坐下。 “我不走, 你做什么这么急。” 肩身锦被滑下, 何镜跪坐在床上, 漆黑的眸一眨不眨看着戚如穗, 心间一点底都没有, 抿唇半响后才开口。 “妻主可是生气了?” “生气?”戚如穗不解,“我未生气, 为何如此问?” “妻主既未生气, 为何……为何从不来朗月阁。”似花了极大决心,他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垂下头。 原来是因为这个。 戚如穗抬手揉揉他发顶, 声音异样温柔,“想什么呢,我从未生你的气。我夜夜都去瞧你, 只是你每次都已歇下, 莫要胡思乱想了。” 她夜夜都来瞧自己? 何镜抬眸去瞧, 配上被她揉乱的乌黑发丝, 瞧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为何不叫我?” “你睡得正熟, 我怎好打扰你。我这些日子实在忙碌,不过也快忙完了。”戚如穗说罢瞥了眼桌子,眸中划过复杂神情。 深秋露浓,淅淅沥沥的雨声落下,又一场秋雨绵绵。 秋风携雨顺着窗沿钻进来,卷灭台上火烛,房间陷入一片昏暗。 戚如穗放下窗扇燃上火烛,转身便见何镜望向自己,待视线相交的一瞬又偏过头去。 戚如穗步伐慢下,她挑起何镜下颚,不意外的看见他湿润眼眶。 “哭什么,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没有。”何镜摇头,垂眸看向怀中暖炉,“既马上忙完了,妻主打算何时离开?” 空气寂静几瞬,戚如穗轻声开口,“此事要看你。” “看我?”何镜不解。 只见戚如穗从桌上拿来一封信件,他茫然接过,看完信上所言,何镜失言半响,方才忍下的泪霎时涌上眼眶。 “你爹爹在就在京郊一处别院,待你身体好些我们便出发。” 戚如穗盯着何镜紧握信封的手,抬手将他掌心压下,动作温柔却不容抵抗。 紧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