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所为,若往后为官也不至于得什么铺张浪费的流言蜚语,也颇为满意,一旁姚七耳语,他眼眸微张,有些许意外。 孟鹤之刚要去接他下车,他摆了摆手,意味深长道:“我自己成,你带着霜丫头好好瞧瞧这院子,也不枉你那心思。” 唐霜听来摸不着头脑,孟鹤之已经牵着她往院子里去。 刚一进门,便有管事来迎。 唐霜刚迈过门槛,忽然有人一声呼唤:“姑娘……” 她身形一滞,手指微颤,猛然抬头,入眼便是极其熟悉的一眼脸。 “万叔!” 万管事眼角含泪,抹了把泪:“欸!是老奴!” 唐霜有些激动,看了眼孟鹤之,眼圈发红,上前忙抓住万管事。 自打唐家出事,唐霜便与万管事失联,找了许久都未见到,这在唐霜心里是一桩事,一直惴惴不安,如今忽然见到,如何不喜! 万管事亦很激动,仔仔细细看了眼唐霜,见她皮肤莹润,气色很好,也放下心来,只是仍问道:“姑娘近来可好!” 唐霜哽咽:“好,好。” 万管事连连点头,又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孟鹤之,见他气宇轩昂,与自家姑娘站在一处,宛若金童玉女,实在般配感慨道:“老爷知道姑娘这般好,也该放心了。” 说起唐温伯,唐霜有些抑制不住,伏在万管事肩头低声哭泣,在旁人面前,她从未如此脆弱过。 万管事轻声安抚,看了后岔开话题道:“是姑爷寻到我来府上掌事,姑娘快去瞧瞧咱新府。” 唐霜回神,又扑进孟鹤之怀中,孟鹤之扶着她的腰,手有一搭没一搭轻抚,伸手擦了擦她眼角泪水,有些好笑道:“再往头去瞧瞧。” 见他这神色,她心头微怔问:“还有?” 见到万管事,她已然很惊喜。 “姑娘进去瞧瞧就知道!”万管事道。 孟鹤之笑而不语,只是牵着她往里头走。 唐霜忽然有些紧张,便由着孟鹤之拉着进了府。 一进府内,便见有下人排成两排,她瞪大了眼眸,一眼便认出皆是唐府旧人。 她尚来不及惊喜,又被院中景象震慑。 一旁春织又冬也瞧出来了,低声道:“这与咱唐家好像!” 孟鹤之走上前,拉着她上了长廊道:“工期太赶,还不尽复刻,前屋后院,大致一般,只是这长廊,不大像。” 他这话说得平常,好似真是如此。 唐霜顿下脚步,一旁万管事搭话道:“姑爷心细,哪里是工期太赶,是怕姑娘触景伤怀。” 当日抄家,唐家一行人便是跪在长廊上受那噩耗。 唐霜心头一紧,扯了下孟鹤之的手。 两旁下人很是机灵,见状纷纷散去,长廊上,便只余两人。 孟鹤之见她眼眶红红,些许无奈,上前将她抱在怀中,低低叹息一声道:“早着你会哭,便不做这些了。” 唐霜伏在他肩头,本欲要哭泣的,顿时便破涕为笑,抬头看向他,小下巴就抵在他胸膛,忽开口道:“孟鹤之,你什么时候惦记我的。” 孟鹤之一怔,神色略有些不大自然,见他眸光澄澈,扯不了谎,便复问:“为何突然问这些?” 唐霜长嘘一口气,眨了眨眸子道:“既早惦记,便该早让我知道,若早知道,我便早退婚,早早嫁与你了。” “当真!”孟鹤之有些受宠若惊,一脸欣喜。 唐霜这话确是发自肺腑,方才话也是一股脑,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此刻他追问,方才后知后觉,有些羞涩,但见他迫切,心头跳动,如他所愿点了点头。 孟鹤之欣喜若狂,天知道惦记她的那些年岁,他曾有多厌恶自己,觉得自己是那个沼泽地里的臭虫,怎敢心生妄念惦记菩萨。 惦记她,便是罪过。 孟鹤之将她的下巴轻抬,而后低头便是一啄。 唐霜瞪大了眼睛,这光天化日之下,她这般大胆,她想也不敢想,白皙后颈都已红透。 “我也很是后悔,没早早叫你知道。”孟鹤之道。 唐霜抿唇,怨恼地瞪了他一眼,本想让他注意些分寸。 却不想孟鹤之浑当看不见,低头便又含住她唇瓣,低笑道:“放心,没旁人!” 约你一刻钟后,唐霜气喘吁吁倒在他怀中,双颊绯红,几乎算是挂在了他身上。 孟鹤之眼眸深邃,也平息许久,拍了拍她肩头道:“错过了最好的,你怕是要后悔的。” 唐霜瞪大了眼睛,竟然还有惊喜。 “又是什么?”唐霜问。 孟鹤之抿唇笑了笑:“跟我来。” 他牵着她的手穿过了长廊,又越过了后院,直到在院子最尽头一扇门前顿住。 是垂花洞加了个门,上头还落了锁。 瞧着平平无奇,好似是这新宅的后门,她眨了眨眼睛,正要问话,掌心便被塞进了个温凉之物。 动静一瞧,是把钥匙。 “打开瞧瞧。”孟鹤之挑眉道。 唐霜本不太紧张的,可见他这副神色心也不期然怦怦跳,握着那把钥匙,走到了门边。 她频频回头,孟鹤之就是盯着她笑。 “哐当”一声,锁落了地。 孟鹤之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手覆在她手上,合力推开了门。 门后是条狭窄小巷,门前正对着个后门。 唐霜瞧着眼熟,眸光忽一定,瞧见上头的封条, 一抬头,又是瞧见那探出墙头的梅花好枝子,她猛然一震,凑上前去摸了摸墙垣:“这是我家!” 唐家! 孟鹤之点头道:“等以后岳父大人洗清罪名出狱,便将这条通道打去,两家宅院只留一扇门,若是往后我欺负你了,你回娘家也近些,岳父也方便找我来算账。” 说着他又摸了摸封条道:“你信我,不会很久。” 第83章 今日乔迁,唐烟自然是要来庆贺的。 姐妹俩进了屋说体己话。 孟鹤之与邹沢对视一眼,默契地去了书房。 夏添此刻来报。 邹沢便进了屋,孟鹤之走出屋檐,夏添道:“小的去瞧了,今日刑台好似特别的远,只能远远地看,瞧不清脸,背着身,单看背影,有些像。” 孟鹤之沉吟片刻问:“尸身呢?” 夏添回道:“按照惯例,拉去乱葬岗了。” 孟鹤之眯了眯眼睛道:“去找。” 夏添欸了一声,孟鹤之便欲转身离去。 “公子,老爷没赶上。” 孟鹤之闻声蹲下脚步。 夏添看了一眼才又道:“去的时候,高氏已经行刑了,老爷就是站在一旁看,看了许久,什么话都没讲,最后直到人散去,人都没走。” 夏添还是头一回见孟文轩如此失神,可见这回创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