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触碰,哭喊道:“流血了,你受伤了啊……得快包扎……” 她慌乱无措地转身,想在屋子里寻到可以止血的纱布。 裴扶墨凶狠地伸臂将她拽了回来。 他眼尾还带着泪水的湿意,嘶哑地道:“怎么,心疼我?”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想过无数次摊牌后会被裴扶墨如何仇视的场景,可如何都没想到,他会是这样极端的做法。 他已经完全听不进任何话了。 恐怕方才的解释,他都没有完全听进去。 “你受伤了,若是有什么大碍,很有可能会死啊。” 裴扶墨似笑非笑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庞,讽声道:“死?我早就在牢中死过一次了。” 无非不是再死第二次罢了。 江絮清紧紧咬着唇,忍着心中的疼痛看着他。 两厢视线相撞,皆含着欲流不流的泪水。 忽地,裴扶墨移开目光,放开了她的手腕,冷漠无情道:“从今往后,你休想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一步。” 说完这句,他便转身离去。 江絮清伸出手想要拉住他,都只能僵滞在原地。 方才裴小九看她的眼神好冷,比她宫宴醒来后,那次看她的眼神还要冰冷。 她心中不由生出一抹哀意,感到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掐住了心脏,疼得要喘不过气了。 ** 屋外,周严侯了许久,里面的动静他不敢听,只能在旁守着。 见房门打开后,他连忙迎上前,说道:“世子,大公子和大姑娘回府了……” 他抬头,正想继续说什么,便见裴扶墨的胸膛还在流血,面色一紧道:“世子,你受伤了?” 裴扶墨伸手扣好衣襟,不耐烦道:“不碍事。先随我去一趟玉荣堂。” “是。” 他刚跨下台阶,却倏然驻足,眼神阴冷地看向紧闭屋子,说道:“寻几个暗卫盯着夫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说完这句话,安夏正好回了寒敬居。 周严问道:“安夏也不行吗?” 裴扶墨冷声:“我说了,任何人。” 周严明白了,严肃的应下。 与此同时,玉荣堂内。 云氏抱着裴幽痛哭不止,“幽儿,你还活着,你真的还好好活着……” 裴幽同是红了眼眶,流泪道:“让母亲担忧了这些时日,都是儿子不孝。” 云氏擦了擦泪,将裴幽全身都看了一眼,像是怎么都看不够般,“怎么会怪你,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好了。” 裴灵萱便顺便说了在温泉山庄遇见裴幽的事。 云氏疑惑问道:“你既然还活着,怎么不回侯府?” 裴幽无声叹了一口气,哀伤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右脚,那只右腿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但方才他进来时,便走路行动不便。 云氏心里猛地一沉,“你的腿……” 裴幽苦笑道:“没错,右腿伤的很重。有一大块肉都被巨石压得血肉模糊。我没有回来便是那日是被冲到了河流去,接着又被一户人家救了,因为伤的太重,才不得不在那家休养了一阵子,后来我本想回到侯府,谁知因为腿伤实在过于严重,回来的路上意外地掉落了河中,被水流冲到了温泉庄子附近。” “我也不知道那温泉庄子是慕慕舅舅的,我是被庄子的管事捡到,他见我行动不便又有重伤,便留我住了几日,我住在那觉得不安心,便每日帮忙做下洒扫的活。” 听完长子这些悲惨的经历,云氏心中的愧疚简直让她无地自容了。 长子出生后本就因为她和侯爷保护不当,导致他流落在外多年,吃了二十一年的苦,这才回到了侯府,岂料竟是又遇到这般遭遇。 裴灵梦心疼道:“大哥,你别担心,长安的大夫很多,还有宫里也有太医,定能治好你的腿的。” 裴幽装作无事地点头。 见他明明受了这么多折磨,竟还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云氏愈发的心疼。 这时,玉荣堂外。 裴扶墨忽然一把扯过周严身上的披风覆在自己的身上,阔步朝里行去。 望着他这般的举动,周严无奈地摇头。 世子便是过于好强了,他明知适当的示软可以得到关怀,可还是不愿让自己的家人看到他受伤的模样。 裴扶墨身形挺拔高大,他进入堂内的那刹那,便挡住了外面的光。 裴灵梦顺着动静看过去,面前面色冷漠,身披玄色披风的男人,正是她的二哥。 分明还是同一张脸,同一个身形,可她隐约觉得二哥哪里变了。 云氏看到裴扶墨过来,惊喜道:“怀徵,你快看,你兄长回来了。” 裴扶墨在云氏面前驻足,眼神落在裴幽掉了一大块肉的右腿上,心里想笑。 看来他确实担心那胎记一事会被拆穿,竟狠心到将自己的腿剜掉了一块肉。 不过在得知裴幽的真实身份后,他忽然觉得,只是拆穿他冒充的事,实在太便宜他了。 这次他定要让裴幽痛不欲生,求死不能。 裴扶墨淡漠的眼神从裴幽身上移开,看向云氏,“母亲,儿子这次来便是想同您说一声,一会儿我就会和慕慕搬出侯府居住一阵时日。” “你说什么?你和慕慕要搬出去住?” 第53章 抱紧 安夏等裴扶墨和周严离开后, 便打算进去伺候。 今日天蒙蒙亮时,夫人发着高烧被世子强行带走了,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一路上她都担忧得不行。 安夏小步跑过去, 正想推开房门。 这时,忽然不知从何处闪现了一道人影挡在门前,面目表情道:“你不能进去。” 面前男子陌生的面孔, 端的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 显然也不是侯府的护卫。 “你是谁, 凭什么不准我进?” 屋内,江絮清还久久站在原地, 听着门外传来安夏急切的声音, 窗外绚丽的日光从窗纸投入,落在她泪迹斑驳的面容上, 她低头轻轻地笑了笑。 同时一种解脱的感觉,也悄无声息的释放出来了。 她现下只觉得无比的解脱, 轻松。 说出来了也好,总比一直闷在心里, 每日这般心虚害怕,总抱着何时会被他知晓的担惊受怕的心理。 那般不安。 说出来了也好。 ——————— 云氏难以置信地再次问道:“你真的要和慕慕搬出去住?” 裴扶墨回道:“是。” 裴灵梦惊讶地睁大眼, 正想要上前问几句为何要搬走,身侧的裴灵萱已经一把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 裴灵梦只能不情不愿地闭嘴了。 云氏站了起来, 手心紧紧按在了太师椅的扶手上。 失踪多日的长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