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邀她入座,盛嫣喜不自胜,看起来也极其想要与江絮清拉进距离。 许是因重来一世的缘故,一切都与前世有了不少出入,前世这个时间,江絮清与盛嫣并不相识,也是在盛嫣嫁给她哥哥之后,成了她嫂子才有了一些接触。 江絮清倒是乐意与她交好,总归将来也是她的嫂子。 只是,盛嫣还没坐下来多久,她脸色骤变,歉然道:“世子夫人,我忽然想起母亲找我有事,我还是得回去了。” 江絮清没强行将她留下,心中明白她在承恩侯府的日子不太好过,等目送她回到承恩侯府的席位后,见承恩侯夫人暗暗瞪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 没多久,裴扶墨也来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长袍,凤仪凛凛,俊朗无双,一入殿就轻易夺走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径直走到江絮清这处来。 江絮清扬起脸笑:“来啦?” 裴扶墨眉眼松缓,不如平日的冷沉,坐下后问:“等许久了么?” 江絮清摇头,“不久。” 她正想继续说些小话时,正好宫人在殿内通传:“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众人皆起身行礼。 “众卿平身。”随着晋安帝的话音落下,宴席便正式开始。 轻歌妙舞,衣袖摇曳,场面花天锦地,美得赏心悦目。 一行行成形的宫女训练有素的在每桌宴席上摆放了新鲜的糕点、水果,当一碟莲花酥呈到镇北侯府这桌时,裴扶墨黑眸骤然一缩。 江絮清伸手正要取一块品尝,他先她一步拿起了一块,意味深长的眼神在这块精致的莲花酥上,慢悠悠地问:“我记得慕慕也很会做这道糕点。” 他侧脸冷峻如霜,江絮清心神不宁,喃喃回道:“没错。” 裴扶墨淡笑看她:“如何做的?我也想学。” 他指腹下那块莲花酥的碎屑掉落在他的衣袍上了,他分明最是喜洁,竟是全无察觉。 江絮清故作自然地上手捻起他身上的糕点碎屑,低头道:“我随便找的厨子教我的,你若是想学,我改日也可以教你。” 她声线轻缓,听不出有什么不妥。 裴扶墨紧盯着她微垂的乌泱泱头顶,唇边的笑意转为自嘲。 还想骗他到什么时候? 这莲花酥分明是他在北疆时,她从裴幽那学到的。 若非周严今日查到了这些消息,恐怕他还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江絮清啊江絮清,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 当真是好本事! “啪”的轻响一声,裴扶墨冷着脸将手中的莲花酥放回了碟子内,继而一派冷沉看着殿内的歌舞,不再言语。 江絮清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双肩也跟着放松下来。 方才想必是她的错觉,裴小九应当还不知道莲花酥的事。 ** 月色如银,檐下昭昭宫灯在夜灯中轻微地摇曳。 宴席过半,三皇子李煜以醒酒之由退出了华熙大殿,前头领路的小太监一路避开了宫人,将他领到幽静的太液池。 小太监弓腰道:“殿下,奴婢在远方帮您盯着。” 李煜一扫先前的醉意,轻飘飘地抬手,“离远点。” “是。” 太液池畔湖面如镜,倒映中秋皎洁的圆月。 李煜撩袍落坐在白玉石凳处,清凉的夜风吹得他的心静都下来不少,直到身后响起了轻柔的脚步声,他唇角微微勾起,懒散道:“你胆子不小,宫宴这日竟敢寻我来此处幽会?” 一双雪白纤细的玉臂从他颈后绕来,女子吐气如兰:“还不准人家想你了嘛?” 李煜单手抓住她的手腕,稍一提便将伏在他背后的女子拉至膝上落坐,他掐了掐她绵软的面颊,柔声哄道:“贵妃娘娘当真骚得慌,前两日才温存过,这么快就又想要了?” 沈贵妃坐在李煜的腿上,美目睁大,气得悬空蹬了蹬腿,“混账东西,不准这样说本宫!” 李煜一把捉住她不安分的小腿,掌心一路往上滑,握住了那一抹杨柳腰,语气愈发的柔情:“好好好,是我浪,你不骚。” 听出他有意敷衍,沈贵妃冷哼一声:“呸!” 今晚的宴会还未散,怎么说也是在后宫中,李煜也不敢放肆,好说歹说才将沈贵妃哄好,方正经问:“说罢,寻我究竟所为何事?” 沈贵妃笑得柔媚,素手捉起李煜的右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羞赧道:“你看,这儿有了我们的孩子。” “你说什么?” 夜风吹起,李煜脸色骤变,寒冷的黑眸落在沈贵妃此时还平坦的小腹上,如刀子似的。 ** 酒过三巡,镇北侯裴玄和大公子裴幽这才入宴,裴玄向晋安帝说明了来迟的原由,晋安帝朗笑几声,罚镇北侯几杯酒便就此揭过。 裴幽落坐后,朝身侧的那桌宴席遥遥举杯,温声道:“怀徵,还没有来得及谢你,谢你帮我找到了昔日的恩公。” 裴扶墨乜他一眼,淡笑道:“不谢,只是那对兄妹既是兄长的恩人,也不好让他们兄妹二人一直四处流浪居无定所,你说呢,兄长?” 裴幽暗暗咬牙,内心更是恨惨了裴扶墨。 裴扶墨竟是有办法能将与他幼时相识的人也能找到,难不成,是已经开始在调查他了么? 江絮清听不懂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凑过去小声问裴扶墨,“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恩人?” 裴扶墨目不斜视,欣赏宴内的弹曲,态度冷淡:“你就这么关心?” 江絮清瘪了瘪唇,右手从他宽大的衣袖内钻进去勾住他一根手指,直接藏在他衣袖内晃了晃,笑嘻嘻道:“你是我的夫君,我还不能关心你么?” 夫君?裴扶墨冷眸一凝,侧过来将目光落在江絮清仰起来的脸颊上,思忖良久,问:“江絮清,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他语气幽深冷然,吓得江絮清手不禁一抖,捏着他手指的动作都不敢再继续了。 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裴小九好似知道她曾经嫁给裴幽为妻过,难不成,他也是重来了一次? 倘若真的如此,倘若他知道前世发生的一切,那么,她该如何?她恐怕不敢面对他了。 她不过是抱着自己重来了一次,没有任何人知晓她前世的侥幸心理罢了。 难道前世发生的那些事,她真的敢让他知道吗。 她心知,她不敢。 照裴扶墨的性子,倘若他知晓了那一切,她与他之间将彻底完了。 江絮清低着头,缓缓将藏在他衣袖内的手指收回,小声说:“我哪有隐瞒你什么,你我幼时就相识,我难道还有什么秘密是你不知道的吗?” 裴扶墨紧盯她微白的侧脸,心道,最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