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沉。 她扭过脸,抿着嘴哼了一声,用左手去拿勺子。 拿还是能拿的。 就是要用左手完成舀汤圆这个动作,有点困难。陈邻左手捏着汤勺,眉头一皱,连带着整张脸也皱起,勺子戳进汤圆碗里,寻找目标。 原本一直握着她右手的徐存湛突然松手,拍了下她的掌心。 陈邻意外,又偏过脸看他。 徐存湛:“看我做什么?” 陈邻动了动自己胳膊,发现自己小臂不麻了——她立刻换成右手拿汤勺,把脑袋转回去,仍旧不和徐存湛搭话。 舀了一勺汤圆,陈邻低头吹气,旁边徐存湛慢悠悠开口:“那个老板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陈邻:“那你能立刻找到魔气所在的地方吗?” 徐存湛:“……暂时还不行,得在这里转转。” 汤圆吹凉了,陈邻不再和徐存湛说话,张嘴‘啊呜’一口把汤圆包进嘴里咬破,煮化的红糖心流出来,甜滋滋淋在舌尖。 她喜欢吃甜的,尤其是在想事情的事情。 裹了一层红糖浆的汤圆皮,又韧又弹,陈邻嚼着那块甜味,脸颊被汤圆皮塞起一个鼓包。 旁边徐存湛忽然开口:“你在想什么?” 陈邻眨了眨眼,回神,慢半拍的回答:“在想等会要去哪里问你师侄们的下落……” 徐存湛:“汤圆好吃吗?” 他问的话题很跳跃,陈邻又愣了下,好不容易才跟上他的话题:“好吃,是甜的——” 徐存湛拿了个新的勺子,从陈邻碗里舀走一颗汤圆,塞进嘴里。 陈邻大为震惊,扭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存湛。 他脸颊微微鼓着,嘴巴一动一动的嚼着汤圆。半晌,少年喉结滚动,咽下食物才开口:“味道怪怪的。” 陈邻:“……你能吃东西啊?” 徐存湛:“我为什么不能吃东西?” 陈邻挠了挠自己脸颊:“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吃三元丹以外的东西嘛,还以为你们是不能吃凡人食物的。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来着——五味?” 徐存湛又从她碗里舀了一颗汤圆塞进嘴里,声音黏糊的回答陈邻:“暮白山的弟子一般是不给吃,但你非要吃的话也不会强制戒食就是了。” 他只是看陈邻吃得很香,所以也想尝尝。 是甜的。 对于一个常年不吃凡间食物,几l乎已经快要忘记酸甜苦辣味觉触感的人来说,骤然吃到这种又烫又甜的食物,味觉感官除了奇怪之外还是奇怪。! 第47章 被拐了 一边将甜汤圆评价为‘味道怪怪的’,徐存湛一边又下手舀了第三勺。 整碗汤圆一共才十颗,他一个人就吃了三颗。 等他第四次把勺子伸向陈邻的碗时,陈邻忍无可忍,抱着自己的碗挪开——徐存湛的勺子舀了个空,侧目看她。 陈邻没好气:“你不会自己再要一碗吗?干嘛老是吃我的!都快被你一个人吃完了。” 她生气的时候也皱脸。 徐存湛都搞不明白陈邻哪来的这么多气可生;比划过山车她要生气,问她为什么生气要生气,吃她几颗汤圆还要生气。 以前还是玩偶的时候她也不这样啊! 总不能换了个大点的身体,脾气也跟着见长吧? 徐存湛想不明白,干脆搁下勺子,两手抱着自己胳膊,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我又不想吃。” 陈邻无语:“不想吃你还吃那么多!” 徐存湛理所当然的回答:“都说了,我觉得味道很奇怪,所以才吃的。” “而且这里是不夜城,鬼知道他给的汤圆里面是不是有毒,我帮你试毒不好吗?” 陈邻皱着脸,不高兴的反驳他:“那你更不应该吃了!万一真的有毒,我吃了也就我中招,你要是也吃……”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脑子里骤然眩晕起来。 手脚发软,握不住的汤勺和汤圆碗乒乒乓乓落地,飞溅而起的汤水撒到陈邻裙角。 她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徐存湛这家伙不会也中招了吧? 来不及想更多,陈邻在药效的作用下陷入昏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被晃醒,陈邻睁开眼时第一反应是头痛。她捂住自己脑袋揉了揉,头顶传来熟悉的温和声音:“你醒了?” 陈邻揉太阳穴的动作一停,抬头,看见徐存湛利落的下颚线,和那张色泽漂亮的唇。 她愣了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徐存湛抱在怀里。 完全是搂抱的姿态,陈邻后背靠着徐存湛胸口,他胳膊横在陈邻腰上。徐存湛身上温度总是偏高,隔着衣衫陷入他怀抱时,便更觉温暖。 在气候宜人的有苏,徐存湛的体温会让陈邻连靠近都不太想靠近。 但在外界——已经恢复正常温度的地方,初春即使不再下雪,温度仍然肃杀冰冷。徐存湛怀抱就像一个温暖的被窝,自带暖气效果。 陈邻虽然清醒了,但还是头痛,身上也有些发软。 她想徐存湛又没有情根,抱就抱吧,反正也不是喜欢自己,估计是怕自己冻死。 免费的暖炉,不用白不用。 陈邻曲起两条腿,更往后紧贴着缩进徐存湛怀里,开口时声音嘶哑:“我们这是在哪?” 徐存湛:“盖着黑布的囚牢马车,具体去哪我也不清楚。” 陈邻:“都说了我们不该都吃那个汤圆的——” 徐存湛懒洋洋的,回答:“放心,我没中招。那种程度的药放不倒我。” 陈邻一愣,诧异的再度抬头去看徐存湛。 徐存湛在笑,嘴角明显的翘起。尤其是在陈邻看过来时,他眼角眉梢的笑意更加明显。 陈邻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夸奖:“真……真厉害?” “那是自然。”徐存湛下巴微抬,横在陈邻腰上的手收紧,手腕往里转,寻到陈邻垂在腿上的手,握上去,十指相扣。 他已经学会怎样牵手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捏得陈邻连手指都合不拢。 两人手掌相贴却又留有余地,陈邻沉默片刻后也回牵了徐存湛的手;在这间摇摇晃晃目的不明的黑马车上,要说陈邻完全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牵着徐存湛的手,多少也算一个心理安慰。 至少陈邻明确知道徐存湛在自己身边时,她就会感到很安心。 “不过,你既然没有中招,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陈邻左右看了看,疑惑。 徐存湛捏着她的手,慢吞吞回答:“我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所以就跟着你晕了。” 陈邻:“啊,你是怀疑你的师侄们——” 徐存湛诚实:“这倒没有,我只是单纯好奇他们想干什么而已。” 陈邻:“……我们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