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另外几个朋友过来吃饭。这回杜克居然给他带了蛋糕,相比起杜克刚来时空着两只手过来吃饭,许晨感慨不已。 饭桌上大家喝酒聊天,杜克显得有些兴奋开口说“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雌虫和雄虫一起出去玩,看花的时候,雄虫问雌虫:桃花和菊花一块过安检,为什么桃花过了,而菊花却过不了?雌虫说不知道。雄虫幽幽地说到:因为菊花属于易爆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桌面上突然安静下来了,杜克一无所觉,还自顾自笑着“哈哈哈哈,不好笑吗?你们怎么不笑啊?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许晨脑子一转就知道杜克为什么对这种黄色笑话信手拈来了,如果这是一个和雌虫的饭桌大概能算得上调情,可是现在座位上的文森特是星球执政官,丹尼没准是杜克生理上的父亲,他?大概算得上杜克半个爹。 杜克说这样的话实在不合时宜。 是文森特先打了圆场“吃菜,杜克,快,尝尝这鱼。” 送走客人后许晨专门把杜克留下来,杜克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眼睛亮闪闪看着许晨“今天我是不是做的很好?你之前告诉我的,去别人家吃饭带礼物,见人打招呼,不因为别人的等级瞧不起他们,我都做到了呢!” “嗯,对,这些你做的非常好!”许晨对他竖大拇指“但是有一件事你还是需要注意......” 杜克的嘴角耷拉下来“我都这样了,怎么还有需要注意的......好啦,你说。” “讲黄色笑话是需要分场合的,比如说刚刚的场合,丹尼和文森特都是你的长辈,这种情况下,我们一般不讲黄色笑话。” 杜克吃惊地看着他“怎么会?那个笑话是我压箱底的笑话!我每次讲出来,雌虫们都笑得东倒西歪!” “对,你自己也发现了,笑得东倒西歪的是雌虫们,之后你会为他提供义务服务,但是在这个饭桌上,显然情况和那个不一样,我们没有这种打算。”许晨叹了口气“如果没办法分辨场合的话,我的建议是,不要讲黄色笑话,因为这个行为本身就包含有挑逗的意味。” 杜克皱着眉低头想他的话,几次张口,最后说“以前没人和我说过这些,刚从抚养院出来的时候,我也觉得好像说这些不太好,但是每次我一说完,雌虫们就特别高兴,他们还鼓励我多说一点,然后我就变得很喜欢讲黄色笑话了。” 杜克眨眨眼睛“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旋即又低下了头“哦,为了高级雄虫的义务服务。” 许晨看他那幅失落的样子,摸摸他的头“没关系,现在知道也不晚,明天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杜克努力扬了扬嘴角“那就吃牛排吧。” 第二天杜克好像忘了这事,欢欢喜喜到他家吃牛排。 礼貌、人情世故、交谈言辞,许晨一点一点纠正着杜克被惯出来的坏毛病,好在杜克毕竟年轻,学得很快,看着杜克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生活,许晨由衷地为他高兴。 这个周末许晨带着杜克去野外野炊,晚上支起帐篷,杜克看着满天的星空很兴奋的样子,“哇,你看那个星星,他真的在闪哎,我从来没在中央星看到过这样的星空!” 许晨在折腾篝火“嗯,中央星的光污染太严重了。” “我之前一直很喜欢星星的,我还背过一首有关星星的诗歌,我念给你听。咳咳”杜克清清嗓子“星星凝望着我,像亲爱的朋友,像尊敬的师长,看着星空,孤独也离我远去......” 嘿呦,杜克居然还能把这首诗背的八九不离十。 杜克背完之后扭头看他“是不是很美的诗?这是伟大诗人薛莱曼的作品,我可喜欢这首诗啦!” 许晨点点头“确实很美,我也很喜欢,只有一点问题,这首诗不是薛莱曼的作品,是柯金的。” “怎么会?!”杜克瞪大眼睛“这首诗我不知道给多少人念过,他们没告诉过我我说错了!” 许晨半蹲着和他对视,是杜克先移开视线“哦,又是雌虫们,又是为了义务服务。” “他们可能怕纠正你之后你不高兴,在系统上投诉他们吧。” 之后杜克一直都努力冲他笑,但是偶尔低下头去露出一点落寞的神情,许晨装没看到。 再去上班的时候文森特夸奖了杜克“我前几天看到这孩子已经会和别人说谢谢了,真是难得。” 许晨忍不住扬起嘴角“那是,他很聪明,适应得很快。” 光屏上还在播放新闻,著名画家舒尔曼在中央美术馆开办展览,其中展出舒尔曼先生新创作的作品《月光》,有收藏家开出天价收藏该作品,被作者拒绝。舒尔曼对着镜头说,我把这幅作品送给我最重要的人,能遇到他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他是我的月亮。 画布上的月亮似真似幻,即使看到的是照片,许晨也能感觉到画作中月光如水,柔柔淌了一地,温暖和包容的情绪将他笼罩起来,单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许晨低头轻笑,舒尔曼的技术又精进了。 正是中午,阳光洒进窗户,文森特在窗户边睡觉,鼾声打得震天,许晨也迷迷糊糊在阳光里睡过去,睡之前他想,这真是很好的日子啊。 杜克死了。 跳楼自杀。 早上许晨看到消息脑子里只剩翁鸣。 等他到达跳楼地点的时候文森特已经在了,是他指挥工作人员收拾了杜克的遗体,只留下红彤彤一片血迹,刺得许晨眼睛发疼。 他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无意识嘟囔着“为什么啊?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文森特叹口气“都是命数。”然后拍拍他的肩,递给他一封信“这是我们在杜克的房间找到的,是他留给你的信。” 许晨哆嗦着手指打开信封。 “亚特:对不起。你教给我的,做错事要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事,我想你大概会很难过。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对我好,亚特,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一开始是因为这里的生活水平太差,感觉一下跌进泥里,实在很不适应,所以酗酒。然后就遇到你,你教我怎么和人相处,怎么收敛脾气,教我做事的道理,我也慢慢能和人相处了。 但我越学越觉得,我之前的人生是活在怎样的一片幻境里啊,围绕在我身边的雌虫们,他们为了义务服务给我编织了一片虚假的梦,在那场梦里所有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原来我的人生,是假的。 杜克。” 许晨一屁股摔在马路牙子上,难过地喘不上气。血迹已经变得黑红,难道真像文森特说的那样,都是命数? 他没坐多久,丹尼大叔也过来了,坐到他身边,望着那滩血迹叹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