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把肺部填满,随着胸前被撑得有些发疼,奇怪的情绪慢慢消失了。清晰的冷静重新占据他的大脑,很好,这个时候开口才算是合适。 拉斐尔把眼神移开“为什么这么做呢?” “嗯?”许晨不知道拉斐尔是在指什么。 “为什么要救我呢?当时我并没有发现潜在的危机。你完全可以自行逃生。”拉斐尔听着自己平稳的声线“如果这样的话,我死于交通意外,算不到你头上,米勒尔还处于昏迷之中,舒尔曼虽然聪明毕竟只是个画家,不掌握实际的权力,艾德里安更不用提——他对你言听计从。” “嗯?”许晨皱起眉头,这段话说的他脑子有点乱。 “简单来说,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脱离家族,解除婚姻,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不把我拽进避险舱才是您当时的最优选择。”拉斐尔眼神淡漠,重新看向那双黑眼睛。 “喂!”许晨这才明白拉斐尔在说什么,一团怒气腾得浮现在他心里,他有些不可置信“拉斐尔,你知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死了?” “我知道,”拉斐尔点点头“正因为此我才向您提出了建议。当然,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许晨简直是怒火中烧,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凭空抓住几个出现在他脑海中的词“冷血动物、除了利益你脑子里还放点别的吗、傻逼!” 最后他止住了自己口不择言的情绪发泄,谩骂对于拉斐尔的伤害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他视自己的性命也不过换取利益的筹码。许晨弯下腰搓了搓脸颊,重新抬起头,盯着那双睁开后就铺满冰雪的眸子,深吸一口气非常认真地说“拉斐尔,我本来以为你会对我说声谢谢的。” 说完他就摔上舱门到了外面。 他一脚踹在避险舱上,真是可笑,每一次,每一次和拉斐尔的会面,无论在什么地点,因为什么缘由,他总能把自己气得满肚子火。 许晨这一脚踹得劲够大,拉斐尔坐在里面都感觉到轻微的晃动。 他没在乎外面的情绪,开始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真的是意外吗?这么低的概率叫他给碰上了?亚特说和他们相撞的是能量石运输飞船,能源部的查哈大人,要开发能源矿的查理安,是巧合?大概率不是。 谋杀元老院的直属部长级官员......他们已经疯狂到这个地步了吗?他还以为查理安只是想多弄点钱,看来远不止此啊。前一段时间他听说稽查局疯狗一样咬,为什么他没深究过,反正这是稽查局日常,万一是稽查局发现了能源亏空所以开始到处查......他们后有追击就要赶紧填坑,从新的能源矿产出中填补亏空,自己不正是最大的绊脚石吗? 这件事情没有结束,如果真的像他推测的一样,牵扯到如此巨额的利益和一位能源部的部长,哦,查理大人还是元老院的常任执委。他们一定还有后招。 原来两个虫呆的地方现在只有他自己,拉斐尔居然觉得有些空旷起来。在安静的环境里情绪会被放大,他刚刚压下去的陌生情绪又浮现上来,和上次有些不同,酸酸的,好像有点......愧疚?这种愧疚更接近于难过的程度。 愧疚?为了一只雄虫? 嗤。 拉斐尔垂下眼睛,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混混沌沌看不清神色。最后他动动嘴唇,不知怎么得吐出两个字“谢谢。” -------------------- 其实我觉得昨天两章虽然有点难读但是剧情很符合人物性格,没人夸夸我吗? 第39章 =========================== 很快交通中心的救援就到了,许晨和拉斐尔坐在救援船后座上活像是两个陌生人。之后拉斐尔到中央星医院做检查,许晨拒绝陪同,自行回到了石林巷四十一号。 不知道舒尔曼情况如何?许晨往舒尔曼的房间走,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看来情况不太好。 许晨敲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后才钻出一颗脑袋,伴着冲天酒气,眼睛红红地看着他。舒尔曼不说话,只靠着门盯着他看。是许晨先开口“我能进去吗?” 舒尔曼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 房间里酒味浓郁的熏了他一个跟头。“啧!”许晨皱皱眉,舒尔曼不知道喝了多少,他赶紧摸到窗边开窗通风。 只有在窗户边他才能说出话来,舒尔曼就那么一声不吭地靠在对面的墙上,脑袋低垂,许晨只能看到他垂下的金色发丝,脚边是他喝完的一溜伏特加瓶子。 “你去......嗝......哪儿了?”舒尔曼问完就沿着墙蹲下来,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抬头盯着他,眼睛里有些凶狠的光。 许晨以为他是因为这次的比赛结果心情不好,走过去摸摸他的头,金色发丝有着丝绸一般光洁的质感,不过这几天疏于打理,有些发丝打了结,在掌心划过时有些异样。 “我追上了拉斐尔想问问他为什么投否决票......”许晨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难道直接说他觉得你不能怜悯他人不适合从政?太难听了吧,许晨决定换个理由,但是一时又想不出来“嗯......拉斐尔说他觉得你的方案没注重贫发部挺不应该的,他对你抱有更高的期望,”许晨结结巴巴“希望你能做出更好的成绩。嗯,对,他就是这样说的。”天啊,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啊,这能把舒尔曼糊弄过去吗? 舒尔曼只低着头喉咙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声响,像哭又像笑,听得许晨心里十分忐忑。 许晨还想再安慰舒尔曼几句,就听到他沉闷的声音“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别提了,”许晨想到拉斐尔就火大“回来的时候悬浮器出了事故,差点命都丢了。” “哦?”舒尔曼眼睛盯着地板“悬浮器事故?”酒精让他的脑子一片昏沉又好像一片清醒。切,怎么可能?现在的悬浮器已经很少发生事故了,都是中央系统统一规划路线。雄虫在说谎。他为什么要说谎?因为他和拉斐尔在一起。他们两个在一起做什么?雄虫和雌虫在一起能干什么呢? 舒尔曼觉得自己的思绪从来没有如此清晰,酒精好像扶着他的神志飞起来,飘到了房间顶部,他冷眼看着缩在一团的自己和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说着什么的雄虫,心底里一寸一寸发凉。凭什么? 他似乎看见拉斐尔和亚特在悬浮器中缠绵的样子,还有前段时间和艾德里安,亚特后背的吻痕好几天都没有消,就在他眼前晃啊晃。舒尔曼狠狠咬着口腔内侧的软肉,险些咬出血来,为什么自己不行? 许晨觉得舒尔曼慢慢缩到了自己怀里,抱住他的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