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他们没在热带鱼区待多久,舒尔曼就拉他:“别看热带鱼了,马上瑶鱼表演快开始了,你肯定没看过。” 他们去的正好,刚刚落座表演就开始了,瑶鱼在饲养员的指令下时而潜入水底时而跃出水面,发出清脆的叫声,带起的水珠闪着光落在观众身上,带着沁人的凉意。有观众带着年幼的小雌虫观赏,孩子靠近水池摸摸瑶鱼额头上的软肉,被瑶鱼恶作剧一样喷一身水。 可是在集体表演的时候,本来五条瑶鱼应该摆成一个胜利的姿势,其中一条瑶鱼出了岔子,似乎不肯听从饲养员的指令,导致最后的亮相并不完整,胜利缺了一角,最后观众谢幕的掌声都有些稀疏。 本来这没有什么,许晨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一些意外的小插曲没有影响表演带给他的惊喜,但是很明显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舒尔曼要去卫生间,许晨稍微等了他一下,故而离场迟了些,然后他看到饲养员在用鞭子责打犯错的瑶鱼。 每一次鞭落,瑶鱼都疼得挺一下身体,有鲜血顺着水池边滑落,将表演池的一角染红。 许晨皱皱眉。 正巧舒尔曼在这时回来:“看什么呢?”他往表演场地瞟了一眼,催促着许晨:“别看了,快走吧,我在餐厅定了位置。” 在往餐厅走的过程中,许晨的眼前总浮现出那一角血染的表演场地:“表演过程出错不是什么大事,瑶鱼本身也是动物,没必要用这样的手段。” 舒尔曼大概是没听到,他只扭头催促道:“快点快点,今天游客多,我们去晚了就没有位置了,还要等下一波。” 餐厅在海洋馆的顶层,阳光,纯蓝的建筑,大叶的棕榈树,形形色色的游人,瞬间把人拉回海滩。 餐厅的食物也和海洋馆很搭,可爱的香蕉船,爽口的香叶炖鸡,还有清新的椰子汁。 舒尔曼在对面吃得津津有味,连带着许晨的胃口都好起来。 “舒尔曼,你今天不是来写生的吧?”许晨开口:“你的画板都没有打开过。” 舒尔曼被戳穿了也没什么羞涩的情绪,他依旧笑得阳光灿烂:“呀,你发现了。” “怎么会想到带我来海洋馆呢?”许晨把服务生端上来的甜品推到他面前。 舒尔曼拿着叉子在甜品的边缘晃悠:“因为最近我在创作有关海洋题材的画,海洋馆我常来,所以就一并带你喽。嘻嘻,和我爸爸相处的感觉不好吧,他简直像是个暴君。” 许晨忍不住笑起来:“哪里有这样说自己父亲的?” 舒尔曼吐吐舌头:“明明就是,我的形容有偏差吗?当时我可以从政,他非不许,只叫我去学画画,说磨磨我的性子,磨到现在,得,我也只能当个画家了。” 许晨真心实意的笑起来,凭着这几天和拉斐尔的相处,他大概能想到那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拉斐尔总是能逻辑自洽的逼迫他人,而别人无从反驳。许晨撑着脸想象那幅场面:“我以为他只是对我这样。” 拉斐尔摇摇头:“他对谁都是这样的,固执己见,一定要让旁人按照自己的设想走。”他放下叉子,造型可爱的兔子甜品被他戳的稀烂,然后叹了口气:“不过他总是对的。” 许晨苦笑着偏过头,心里浮现出一丝微妙的感觉,同病相怜。看来他们都是拉斐尔蛮横作风的受害者,经过这一天的相处,他越发觉得和舒尔曼算是个脾气相合的朋友。 实在是他这些日子过得憋屈,拉斐尔好像不具备感同身受和听人讲话的技能,米勒尔还在床上昏迷不醒,艾德里安对于他们感情背叛的这口气他还没能咽下去,管家和他说话的内容只有毕恭毕敬的敲打。 他今天第一次见舒尔曼,好像酷夏的冰啤酒,冬天屋子里透出的暖风,又好像是逼仄屋子里能通气的孔洞。 在离开时舒尔曼买了两个纪念品,是一个游船样子的钥匙扣,样子精致,舒尔曼随手放进裤子口袋,后来他们去酒吧喝了点酒,回去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他扶着舒尔曼穿过花园时正碰到艾德里安神色匆匆的出来,艾德里安看到他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这么晚不回来,给光屏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你们再不回家我要出去找了。”说着你们再不回家,眼睛却是看着许晨一眼不眨。 舒尔曼撑起朦胧醉眼,掏出光屏看看,啧了一声:“没电了。没听见。”说着又去拍艾德里安的肩膀:“放心我的好弟弟,亚特就交给我吧,弄不丢,嗝。” 许晨不知怎么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些许炫耀的意思,他摇摇头把这种感觉压下来,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呢?而且,一个酒鬼,他知道什么呢? 艾德里安的脸色刷得变得惨白。 他下意识看向许晨,可惜许晨正忙着支撑这个醉鬼,没心思看他。 艾德里安撇开头,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说什么呢?装作识大体顾大局说其实哥哥带你去海洋馆很好,我工作忙没时间陪你?还是照实和亚特说下次我带你去海洋馆,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和我说,我就是请假也会带你去的。 就在他怔愣间,亚特扶着舒尔曼穿过了花园,他已经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亚特已经不想理他了,就算是开口大概也没人愿意听。 许晨把舒尔曼扶到了床上,舒尔曼看着像是酒劲上来,有些神志不清,他叫来佣人简单安顿了一下就回了自己房间。 在换衣服的时候许晨的手背忽然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一道血点子,他找了找发现是那个纪念品,游轮的尖角没有做特殊处理,不注意的时候容易划伤人,许晨起身去舒尔曼的房间,想着提醒一下佣人别没有注意这小东西划伤自己,却远远看见佣人已经下楼去了。 收拾醉酒的人这么快?许晨怕佣人偷懒,走到了舒尔曼门前,然后听到了他打电话的声音,逻辑严密,声音清楚,哪有半点喝多的样子? “嗯,安帕。我今天和他去了海洋馆,什么样?温柔多情呗,看见饲养员责打瑶鱼都要伤心几分,真是闲的,没表演好被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那个笨蛋美人你记得不?他说应该被人养起来,谁有那功夫啊?在海洋馆大鱼吃小鱼,被吃掉是多正常的事啊。不过也有好处,这种人有牵绊。” “没有,肯定没有,他不能跑,今天晚上我故意装醉他也只是把我送回来,要是他有办法跑这是多好的机会,他没有,肯定在中央星没什么根基,也没有靠得住的人,起码现在还没有联系上。” “哦?打听他?你帮我盯着点,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好,知道,挂了” 然后就是淋浴室哗哗的水声。 许晨马上要去开门的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