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有人扔了那盒巧克力, 然后换上了一盒泡面, 这种情况找回文件就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许昼看着电脑上眼花缭乱的代码, 挑挑眉:“你不是学物理的吗?怎么会计算机。” 文怀君胆子肥了, 用一种看原始人的怜悯眼神看了一眼许昼:“学长,时代变了。现在条条大路通编程。” “别他妈叫我学长了。”许昼笑他,“恶不恶心。” “好的,学长。”文怀君故意道:“而且,我主要的研究方向就是Computational Physics(计算物理学),所以会一点儿编程语言。” 许昼看着文怀君飞快敲打的指尖,心想好一个“会一点儿”。 文怀君还是带着口罩,因为发烧,锐利的眼梢有些泛红。 许昼突然挺后悔,他不应该跟文怀君说这事儿的,他现在很需要休息。 “还是我自己来看看吧,你得休息。”许昼说。 “等一下。”文怀君目光黏在屏幕上,飞快地转头看了一眼许昼,好像才反应过来许昼刚刚说了什么:“我没事。” 文怀君操作了一会儿,不再插科打诨,眉宇间凝重起来。 “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文怀君严肃道:“你的巧克力被换成泡面了。” 许昼心脏一沉,寒意爬上四肢。 “你看,文件被覆盖了。”文怀君指着屏幕。 许昼皱起眉,被恢复出来的文件是一大堆乱码。 文怀君语气冷下去:“最近有谁动过你的电脑吗?” “我在的时候都没人动。”许昼仔细回忆着,“可能是趁我不在这里的时候。” “现在凌晨一点钟,明天中午是ddl。”文怀君实事求是道:“这点时间不够把本地文件恢复过来。” 许昼心底泛起一丝绝望。 他突然挺想摆烂,干脆不管它了。 只是个身外之物的征集项目,他却拖着发高烧的文怀君在这儿熬夜,挺不值的。 “没事,那就算了。”许昼说,“我做完了所有设计,该学到的东西我都学到了,交不交作品也没所谓。” 文怀君轻睨了他一眼,镜片泛着冷光,许昼竟然从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 “你做了半天的心血可不能就这么没了。”文怀君坚定道。 许昼心绪一动。 文怀君一直没有变,他总是保护着许昼喜欢的东西,以前是古建筑,现在是设计稿。 文怀君问他:“你在云端存的那一份是用的什么公司的服务?” 许昼把软件打开给他看:“IDM。” 文怀君看着那个logo,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怎么了?” “没什么。”文怀君拿出手机,“我去打个电话。” “现在?你大半夜地找他们。”许昼皱眉,“IDM是你们集团子公司?” “不。”文怀君翻着通讯录,“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他露齿一笑:“最近一年,我们公司抢占了他们30%的市场份额。我现在打电话过去,他们可能以为我要谈收购。” 许昼倒抽一口凉气,大半夜地打电话让竞品公司加班,未免有些太不人道。 “所以许先生,建议你换成我们公司的云端服务。”文怀君诚挚地说。 “这样我不出半小时就能给你恢复。” 搁这拉客户呢? 许昼笑着保证说好,明天就换。 “你准备打给他们公司的谁?负责这个产品的经理?”许昼问。 文怀君幽幽吐出三个字母:“CEO。” 许昼:? 文怀君解释道:“这样比较快。” 凌晨一点钟,亲自打电话给别家公司CEO,就为了恢复一个小数据。 这属于是杀鸡用屠龙刀。 许昼想说拉倒吧,但文怀君没给许昼时间讲话,他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对方过了半分钟才接起来。 文怀君靠在墙边,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上身微倾,长款风衣让他全身的线条更好看。 他讲着英语,偶尔露出应酬式的笑。 这时的文怀君不再是学术气质浓厚的文教授,而是游刃有余的文总。 许昼记得文怀君从前是最烦圆滑的商业交际,这也是他埋首物理的原因之一,物理不需要花言巧语,也不需要尔虞我诈。 十五年过去,文怀君却变得更非常熟练,能从容地游走商界。 尽管这不是他喜欢做的事情。 五分钟后,文怀君挂了电话,信步走向许昼:“他去找下属了,大概三小时能恢复。” “他给你开价了吗?” “这要开什么价?”文怀君道:“我只说我会付给他和他的下属三小时的加班费。” “你喜欢吗?”许昼问。 “什么?” “和别的公司CEO讲话、管理公司、开会……” 哦,是这个意思。 “我现在觉得很好。”文怀君笑着说,“你看,不然我怎么帮你?” “可你是最想做纯学术的。”许昼望着文怀君。“你一半当教授一半管公司…这是不是又是什么的代价?” 因为肩上有太多责任他才会连轴转到病倒,恐怕文怀君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几天。 文怀君不语,但许昼回想起晚上文怀君跟他说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猜测。 “因为你,不结婚?”许昼问着,自己的声音也有点抖,像在慢慢撕开一层破碎的表皮。 “不结婚的代价是牺牲一部分自由,要为家里管公司,是这样吗?” 文怀君缓慢地点点头。 许昼觉得沉重。 文怀君真的为他做了很多事情,虽然文怀君告诉他不必还,但这是许昼几辈子都还不来的重量。 “其实很多教授都会自己办公司。”文怀君说,“而且挺好玩儿的。所以感觉也不太坏。” 许昼伸手揉揉男人的后脑勺,跟他说“你辛苦了”。 文怀君一直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在各个领域都做到顶尖,人们从来都是仰望他,仰望他的实力与家世。 他永远是个顶天立地的存在,没人跟他说一句关心。 但许昼知晓他所有犹疑与挣扎,文教授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从容。 他偶尔也需要被揉脑袋。 “这次真的要赶紧睡觉。” 许昼拉着文怀君往他宿舍走,一进屋就把他塞进了被窝里。 文怀君生一次病被他折腾了又折腾,许昼盯着他吃了药,自然地躺到了文怀君身侧。 “晚安。” 许昼说着,尽管此时天色都快蒙蒙亮。 两人一夜好眠。 许昼醒来时,文怀君老老实实地平躺着,反倒是他的胳膊搭在人家腹肌上。 许昼耳尖子一红,飞快地把手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