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凉汗的手心,“多久了?” “好久,”聂灵均声音打着抖,“我不能动,我一动他就追我。” “娃娃给我。” 聂灵均拼命摇头。 “别怕。”谭子安握住娃娃一只手臂,男人立即调转视线过来,喉咙里发出模糊的警告声音。谭子安胃里一阵痉挛,显些腿软摔下去。 他打起精神:“松手。” 聂灵均战战兢兢放开手,玩偶转移到谭子安手里,男人一个猛子就要扑上来,千钧一发之际玩偶不再移动,男人也不再动作。 聂灵均松了一口气,却在看见谭子安时惊呼:“你怎么了?” 脖子上红疹已经非常明显,谭子安面色苍白,忍着头晕和呕吐的欲望,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 “不用管我,”他说话也在喘粗气,“等下我数一二三,娃娃扔出去你就跑,跟紧我,不要回头看。” 聂灵均反握住谭子安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手,用力地点头。 “一。” “二。” “三!” 玩偶脱手的一瞬间,男人立马扑了上来。他不跟着玩偶走,净顾着追谭子安和聂灵均。谭子安低骂一声“操”,拉着聂灵均快速奔跑起来。 聂灵均穿着裙子跑不快,谭子安也好不到哪儿去。好在男人也不矫健,谭子安凭借对谭宅地形的熟悉,借障碍物延缓男人动作,一路将男人引向泳池。 泳池今晚并不开放,他准备把男人推到水里,秘而不宣地解决掉。 “扑通!” 男人力气太大,把他单独推下水的计划失败了,巨大的水花溅起,三个人纠缠着,几乎同时掉进水里。 落水时,谭子安奋力推了聂灵均一把,让她能远离战局自己游上去。 一如谭子安所料,男人并不会游泳。他憋住气,在水里拖住男人的腿努力下沉。在踹了他好几脚后,男人挣扎的力量终于变得微弱。 谭子安松开手,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想游上去换气,却听见男人模糊的嗓音好像在说:“阿孝……” “谭子安!快上来!你在干嘛!” 聂灵均永远无法理解那天晚上谭子安回去救疯男人的举动。 把男人托到岸边的那一刻,谭子安彻底力竭,闭着眼渐渐往池底沉下去。聂灵均费尽吃奶的劲把谭子安千辛万苦救上来的人拖上岸,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下去救谭子安时,眼前蹿过一道黑色人影,跳进水里,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谭子安救了上来。 “少爷,少爷。” 游孝抱着谭子安焦急呼喊,毫无意识的游庆躺在一边,被动静吸引的保镖在快速赶来,聂灵均跌坐在地上,终于脱离危险的喜悦与后怕让她无所顾忌地大哭起来。 - 谭子安悠悠转醒,嗓子跟吞了热沙一样痛:“爸爸……” “在。”垂在被子外的手被人握住,谭常延用极为罕见的温柔语气问,“哪里不舒服?” “嗓子,疼。” “呛到水了,待会叫医生来再看看。” 谭子安点头。 “聂灵均,她呢?” “她没事,就是吓坏了,已经被聂家接走了。” “我要跟她说对不起。” 谭常延已经搞清楚来龙去脉:“等你好了再说。” “好。” “爸爸,那个人是游庆吗?” 提及此,谭常延的面色立即沉下来:“是。” 谭子安没有错过这个变化:“你又想赶游孝走了吗?” “我没有任何留下他们的理由。” “游庆我不管,但游孝是我的人。”像翻着记录一样,谭子安无比清晰地说,“你早就把他给我了。”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谭子安把脸撇到一边:“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谭常延无奈地叹口气,摸摸儿子的脸说:“又跟我闹脾气。” 他伤成这样,谭常延哪来的心情跟他计较:“你要留就留吧。” 游孝救了谭子安,这是毋庸置疑的。是用游庆的过失迁怒游孝,还是承认他忠心护主,不过在谭常延一念之间。 “游孝人呢?” “在外面跪着。” “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 “我没管过他,他自己要跪的。” 呆子。 谭子安在心里暗骂。 “让他回去休息吧。” - 第二天谭常延去了公司,谭子安身体没有大碍,躺在床上休养,游孝说什么也要亲自来给少爷道歉。 蔡管家不同意,在门外拦着,谭子安准允道:“让他进来吧。” 昨天跪了太久,游孝走进来时步伐沉缓,身形也是僵直的。谭子安靠着床头坐起来,对其他人说:“出去。” 等到只剩下两个人,谭子安指指床边的沙发凳,“坐吧。” 游孝摇头,站在原地说:“少爷没事了吗?” “有事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他语气凶狠一些:“你坐不坐?” “坐。” 坐下后,游孝放松了双腿,肩膀和脊背陡然放松许多。他抬眼对上谭子安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突然笑了。 谭子安不明所以,没来由地感到不自在,一句话说得近乎呢喃:“不是要跟我道歉吗?” 游孝又摇头,黢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少爷,谢谢你。” 习惯了游孝半低头跟在身后,如此直白的眼神竟让谭子安下意识转头躲避:“谢我干嘛?” “你救了我爸,还有,你想我留下。” “谁想,”后半句话含糊起来,“让你留下了……” 游孝又笑,这次笑出了声,谭子安脸上红彤一片,连耳垂都是粉色的。 “少爷想我留下,其实可以直接说。”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自己又在怯场什么? 谭子安心底莫名起了些恼意,较劲一样,抿着唇大大方方转回来。既然游孝的大胆让他退却,他就要以同样的招数予以还击。 可是游孝分毫不躲,还盯着谭子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愿意的。” “……” 一时之间,角力的事情被抛之脑后。谭子安抓紧被角,睁大眼睛说:“愿意一直留在谭宅,一辈子就做我的保镖?” “嗯。” 像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和言语都是武器一样,游孝一股脑地说:“少爷没经历过居无定所的日子,可能不明白留在谭宅的机会对我来说有多珍贵。更不要说,在我遇见过的所有人里,少爷是最值得我效力的一个。” 谭子安不自然地摸摸鼻子,“留就留,拍什么马屁?” “不是拍马屁……” “停!”为了阻止游孝说下去,谭子安拉高被子把自己遮住,“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被子上方露出来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