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祭品,喂给了沦为魔物的阿莲。 “手段不错,可惜阵法残缺,即便你献上再多祭品,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一具属于魔族的躯壳罢了。” “你胡说!”姜承抬起头,面目狰狞眼底充血,素来温和的脸上满是歇斯底里的疯狂,他对着燕凌霄嘶吼道:“她不是魔族!她是我的妻子!她还有呼吸,还有心跳,还认得我!她会醒过来的!” “最后一步,就差最后一步!你知不知道?只要再杀一个人,阿莲她就能醒过来了!”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们!阿莲已经醒过来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啊!” 什么? 阿因闻言脸色渐渐白了,那个魔物……就是姜大夫的妻子? 什么杀人……什么祭品……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姜大夫做的吗?那她的父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因忽然出声对着姜承大吼,不过须臾已是泪流满面,她一边哭一边道:“我们大家都这么相信你,敬重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她说到一半泣不成声,姜承却不为所动,与从前她记忆中温柔和善的姜大夫判若两人。 “那又怎样?”姜承面目森寒,阴冷得不像话。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死就死了,你以为我真的在乎吗?所谓的名声和阿莲比起来什么都不是!我只有她了,要我杀多少人都可以,只要能让她好起来,我什么都能做到!” 阿因眸光破碎,痛苦地闭上眼。 燕凌霄看着魔物微微抽动的指尖:“真的么?” 怀中人忽然有了动静,姜承一愣,随即狂喜,他捧起阿莲的脸,激动道:“阿莲……你还活着……你——” 话还没说完,他突兀一顿,眼珠缓缓下移,落在了自己被无情穿透的胸膛处。 “呃……” 他微微张口,鲜血大股大股地从嘴里涌出,他的眼中渐渐浮上泪光,倒映出妻子凶戾可怖的脸。 “阿……阿莲……” 他的身体倒了下去。 “啊……” 事发突然,众人都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魔物掏了姜承的心脏,不约而同露出震惊之色。 “师兄……”常安宁僵硬地看向燕凌霄。 燕凌霄转过头,嘴角扯起的笑容无端显出几分嗜血。 “他自己说的,什么都能做到,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证明罢了。” 看来,他没有说谎。 负手而立的青年肩宽腿长,面容俊朗,身着万灵宗问剑峰弟子统一道服,袖袍随风轻晃,明明是弟子们看惯了的模样,不知怎得,这一刻却让他们觉得无比陌生,甚至……让人有些心头发寒。 “可是……” 他们喃喃半晌,什么也说不出来,连目光都下意识闪躲。 在场所有人之中唯有泽生神色平静,似乎对燕凌霄的做法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倒不如说,比起那个看似随性无害的问剑峰弟子,眼前的燕凌霄才是他最熟悉的模样。 足够冷血,也足够强大。 此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已死,他所创造的灾祸却还尚未结束。姜承的性命恰好补齐了原本缺少的最后一个祭品,阵法吸收了他的血液后忽然红光大盛,原本垂死的魔物力量逐渐充盈,它伸出骨节嶙峋的手指,握住剑柄,将插入胸膛的长剑拔了出去,然后缓缓站起身。 浓郁到像是液体般的魔气从阵法中流出,飓风似的环绕在它的周身,月光再次被暗色遮蔽,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一次,它的实力与方才相比,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万灵宗众人不自觉地握紧了佩剑,心跳砰砰作响。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魔物就已消失在原地,速度快到留下了数道残影。 敖文天不过是视线朝燕凌霄的方向偏移了片刻,再回神时就已经不见了魔物的身影,下一瞬,他忽然感觉眼前一花,心脏狠狠缩紧—— “低头。”耳边骤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敖文天猛地把头低下,一道长剑就这么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着凛冽的剑气向他身前的魔物掠去。 一声脆响,剑锋与鳞甲相击,灵剑飞回,稳稳落入来人手中。 众人转头一看,失声道:“剑神!” 燕凌霄眉头一挑,也抬眼望去。 来人一袭月白色道袍,身姿挺拔,发冠高束,整个人如一柄入鞘的宝剑,锋芒隐而不发,却掩盖不住一往无前的锐利剑意。 正是三百年前打败魔尊,一举成名的万灵宗剑神:闻人月朗。 闻人月朗途经此处,被万灵宗弟子的求救烟花吸引而来,刚一靠近便感受到了这股冲天的魔气,他不作多想,立刻出手救下了遇险的同门。 新生的魔物虽比普通魔物强大许多,但在成名已久的万灵宗剑神面前还是不够看,不过十招以内,令诸位弟子们束手无策的魔物就已被闻人月朗斩于剑下。 快速解决魔物后,他即刻检查众人情况。阿因不久前被魔物袭击伤了腿,此时伤处黑气缭绕,血肉已经坏死,闻人月朗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快速地为她上药包扎,动作娴熟,像是做过多次。 在场众人都是稚嫩的陌生面孔,又出自万灵宗,闻人月朗一边包扎一边问道:“你们都是新入宗的弟子,怎会出现在此处?” 一般来说,入宗时日未满一年的弟子是不被允许下山的。 常安宁正要回答,却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自然是来除魔。” 燕凌霄抬步走来,目光含笑,直直地看着闻人月朗。 闻人月朗闻言抬眼望去,月光昏暗,照在燕凌霄脸侧,打下一小片阴影。看清他容貌的瞬间,闻人月朗明显有片刻的晃神。 这人……与三百年的魔尊太相似了。 不止容貌,就连身形神韵,气度声线,还有他看自己时那种无所回避的目光,都让自己有种仿佛是魔尊本人亲自站在面前的感觉。 可魔尊是他亲眼看着陨落的,气息彻底断绝,绝无生还的可能,此人言行自若,灵气充盈,又怎么可能是魔尊? 闻人月朗觉得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实在荒谬。 他很快定下心来,问道:“你们才入宗不久,修为尚浅,宗门怎会将你们派下山来除魔?这太危险了。” 就算是新弟子外出历练,也该有资历深厚的老弟子带队陪同,可他在这些人中,竟没有找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他素来爱护同门晚辈,语气中不免透出几分担忧。 燕凌霄听出他的关切之意,心中多了几分愉悦,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 前世他们阵营不同,闻人月朗对他向来不假辞色,见面便要动手,他们从来没有机会静下来好好地交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