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灼背好背包,推着育婴箱往外走,看见窗棂上还挂着一张干净尿片,又去扯下来。 “快点呀,快点呀,在叫我们了。”季听站在门口着急地踏脚。 “你着什么急?时间又不是不够。”戚灼一边呵斥,一边推着狗蛋出了门,季听急吼吼地跑去了前方,又跑回来帮忙推。 通道里全是奔跑的人,两人跟着一起小跑向楼梯。戚灼看见广场上的帐篷已经全部收起,那些将要登陆一号舰的民众正在士兵的带领下进入通道,有序地离开避难所。 戚灼目光滑过那些人的面孔,在人群里看见了两个熟人,便是他在孤岛上遇见的那个年轻人和他姐夫,身旁还带着一名十岁不到的小女孩。 这两人都分配去了一号舰,那曾经被螅人播种过的姐夫现在一切正常,瞧着精神满满,肩上还扛着大包行李,正在和小女孩讲着什么。 季听也在往外看,看见季云被季太太牵着往大门口走,正转着头在到处张望。季云看向二楼,和季听撞上了视线,季听连忙冲他吐舌头做鬼脸,季云便一边做口型骂他聋瞎子,一边招手让他快下楼。 “二、号、舰。”季听得意地伸出两根手指。 季云沉着脸又骂了他一句,这才转回头跟着季太太继续往前。 “下楼梯了,别东张西望的,注意点脚下。”戚灼搬着育婴箱走下楼梯,季听连忙追了上去。 搭乘二号舰的人已经在广场上集合,密密麻麻足有七八千。一名纳鹰军少尉跳上一张桌子,拿着扩音器高喊:“每三百人一小队,会有一名士兵作为队长,你们只需要服从他的指令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管,也不要问……” 戚灼牵着季听站在方阵边缘,看见右前方站了一群士兵。这群士兵既有纳鹰军也有自由军,便是负责带队的队长。 “……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们也清楚,出发后尽量别说话,别发出大的动静。军部允许你们带着大件行李,但是一旦有情况,必须将行李扔掉。总而言之,一切听从队长命令。” 一声哨响,士兵们便分散奔跑,奔向各自的所属区域。戚灼身旁也站了一名身着自由军军装的士兵,看上去不过也才二十出头,显得有些紧张。 讲完关键事宜,少尉看了眼手表,对着扩音器一声洪亮喝令:“二号舰全体人员,出发!” 熟睡中的狗蛋被吓得一哆嗦,终于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坐起了身。但戚灼还没等他彻底睁眼,立即又将人按了下去,合上了育婴箱盖。 “你们这一块是26队,我是26队队长,你们都跟着我,注意了,26队的都跟着我。”戚灼身旁的士兵举起了一面用筷子撑着的小白旗,如同一名尽职的导游,“等一下,别着急啊,等前面的队伍在动了我们再动。” 广场上虽然有数千人,但是没有谁说话,只听见各自队长的命令声,并在队长的指挥下迅速进入通道,离开了避难所。 地下水道里的水已经完全干涸,两旁洞壁上都亮起了大灯,给那些沉默行走的人照亮了脚下的路。 戚灼一手牵着季听,一手拖着育婴箱,跟着人群走出一段后低声问季听:“要不要背?” “我可以自己走。”季听牵着他一路小跑着。 地下水道覆盖了整个庞隆城,戚灼他们在里面绕来绕去,走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走出城。他试着将育婴箱盖打开,在狗蛋发出啊啊声之前,迅速将安抚奶嘴塞进了他嘴里。 “你别吵啊,你要不吵,我就让你坐着。你要吱声,就又关起来。”戚灼低声威胁。 狗蛋似是听懂了,吮着安抚奶嘴没有吭声,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抓着箱沿,好奇地左右张望。 季听弯下腰小声问他:“蛋蛋,你的脚痛不痛的?走了这么久了,你想不想要人背?我觉得你开始是不想要人背的,但现在可能有些想。” 他边问边拿眼睛去偷瞧戚灼,用意十分明显,戚灼便又问他:“那你想不想要我背?” 季听一脸的勉为其难,却迅速回道:“好吧,就依你吧。”戚灼没忍住嗤笑了声,季听便又小声补充:“我其实不想要你背的,只是我的脚有些想。” 戚灼将背包取下来挂在育婴箱上,蹲下身,季听立即趴了上去。 季听被戚灼背上一段,自己再走一段,约莫半个小时后,隐约听见了炮击的声响。 “哥哥。”季听抓紧了戚灼的肩膀,周围的人也面露紧张。 26队队长压低声音解释:“没事,都别慌,是负责引走螅人的机甲队正在和它们交战。” 有人问道:“交战?那我们的机甲会不会……” “只是游走,不会和它们正面硬扛。” “那就好,那就好。”听队长这样说,大家都松了口气。 钻出地下水道的瞬间,炮火声变得清晰起来,不过都在极远的庞隆城另一端。 眼前是一条士兵们挖出来的宽约两米的地道,上方搭着毡布,撒上了泥土做伪装。道路变窄,口子上便形成了拥堵,队长命令26队原地休息,等前面的队伍通行后再继续前行。 狗蛋一直没有喝奶,戚灼趁着原地休息的机会,立即拿出奶瓶,取掉外面包裹的毛巾。奶水温度正好,狗蛋立即双手抱住,大口吮吸。 戚灼见前方地道路面不平,狗蛋不能再推在育婴箱里,便把背包腾空,将狗蛋装进去背着,只露出个脑袋和捧着奶瓶的两只胖短胳膊。 “蛋蛋你慢慢喝,别呛着了。”季听拿着口水兜给他擦拭嘴角溢出的奶汁。 短短休息了几分钟,队伍继续前进。地道里没有灯,头顶的毡布撒着泥土,只从那些缝隙里投下来一星半点的光。季听紧紧牵着戚灼,跟着速度并不算快的队伍往前走着。 行进一段后,天空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长啸,地道里的人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不用队长命令都立即扑在了地上,戚灼和季听也跟着趴了下去。 砰! 地面剧颤,爆炸声在封闭式地道里回荡,形成更大的声浪冲击着所有人耳膜。 好在爆炸只响了一声后便没有继续,地道里的人陆续起身,惊惶地互相张望。 戚灼耳朵里嗡嗡作响,好一阵后才听见26队队长的声音:“……别怕,是一颗流弹,别怕。” “你们刚才好像都听不见了,都在摸耳朵,但是我能听见。”季听也站起了身。 戚灼知道那是因为他没有耳膜的缘故,却也道:“那你还挺厉害。” “还行吧,就比你们厉害那么一点点。”季听得意地道。 坐在背包里的狗蛋也在摸自己耳朵,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季听抬手去捏他耳垂:“没事了没事了,马上就好的。” “怎么样?都没事吧?机甲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