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疑惑很明显,裴怀霁解释了一句:“从刚英国出差回来,录节目积压了很多工作。” 尤眠弯着眼睛笑意明显,“到楼下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凌冽的夜风里,裴怀霁没有回答,而是沉默地将手中的礼盒固执地递给尤眠。 尤眠一抿唇,“你送了我太多礼物。” 裴怀霁好像早知道尤眠会这样说,声音没有犹豫地接话道:“作为一名观众,感谢你带来的精彩视觉盛宴。” 裴怀霁说:“二轮的主题赛作品,无与伦比。” “值得很多,很多份礼物。” “听起来你很喜欢那座雕塑。”尤眠说完抬头爽朗地笑了起来,琥珀色的双眸在月光下漂亮得惊心动魄。 裴怀霁见过尤眠笑,但从来没见过尤眠这么畅快又爽朗的笑容。 就像是把一切的包袱都卸下来了一般,轻快又明朗的洒脱笑容。 尤眠从来都是一个把你和我分得很清楚的人,就像是方晓峰不告知他而帮了他,尤眠会立刻回报给对方,争取不欠人任何的情分和好意。 无论是秦览,曲渺,亦或是认识不久但关系很不错的关桐、方晓峰、刘昊。 尤眠始终保持着礼貌,从来都不过多地麻烦其他人。 按照很久之前曲渺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尤眠这个人看着很容易亲近,很温柔,总是挂着笑脸,但其实只要你走近他,想了解他更多的时候,尤眠总是垒砌着高高又厚厚的壁,阻挡着所有人的过线。 疏离又客气。 可此时此刻,尤眠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待裴怀霁的态度是不同的。 是和所有的其他人相比都不同的。 尤眠在接过裴怀霁送来的庆祝礼物时不自觉地放慢了眨眼的频率。 好像是喜欢,又好像比喜欢再更深,更多一些。 就在他打开礼盒时裴怀霁的声音又在头顶处轻轻响起。 “但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把心动短信发给你的人,请允许我有些私心。” 裴怀霁别过脸,耳廓红红的,嗓音沙哑又低沉。 “尤眠,恭喜进入决赛。” 尤眠怔怔地低头,看见了礼盒中求来的签文。 是一张上上签的“巍巍独步向云间,玉殿千官第一班。” 木签上镌刻着上上两个字,签文下方还盖着一张平安符。 裴怀霁从来不信神佛,送人也从来没送过价值百万以下的东西。 但直到他途径山上香火庙,看着那些面容虔诚的行人时心中波澜一动。 原来真的喜欢一个人,不仅是想把一切珍贵的东西送给他。 更希望他平安。 裴怀霁当即停下车走进庙中,虔诚的双手合十求了这枚签。 一只上上,百分之八的概率。 裴怀霁第一次觉得自己幸运起来,连休息都不顾上,马不停蹄地便落地华江市,自己驱车赶到了尤眠公寓楼下。 可直到真的站在这里,浓重的夜色却让裴怀霁醒过神,太晚了。 裴怀霁捏着手中小盒不肯转身走,但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在冷风中静静地站立许久。 或许可以等尤眠醒来,早上送给他,裴怀霁想。 当又一阵的风吹来,裴怀霁不期然地一抬头,竟蓦然撞入那双惊心动魄的琥珀色双眸! 裴怀霁猛地一怔,表情是难以形容的诧异。 仿佛是手中的上上签真的自带幸运,让本该错过的相遇转了个弯重新挂以巧合的名字。 夜色盖住了他的眸底情绪,裴怀霁重重一滚喉结,随即抬手挥了挥。 几秒后,尤眠就像一只展翅的鸟飞了下来。 尤眠定定地看了那张签很久,他抬头望向裴怀霁,笑着邀请,“星辰杯决赛那天,每个参赛选手都有一个坐席名额。” 裴怀霁呼吸微轻。 尤眠果然说:“裴总有时间来吗?” 裴怀霁双手插兜,垂眸时情绪波荡,沉声说:“荣幸之至。” 尤眠一侧头,“那就说定了。” 裴怀霁刚轻应一声,尤眠就注意到了裴怀霁肩膀上凝结的微霜,“你在这里站了很久吗?” 裴怀霁说:“不久。” 尤眠扬眉轻轻点头,就在裴怀霁以为这一晚的巧合相遇就要这么结束了的时候尤眠抬手一指不远处的便利店。 “逛逛?” 江边的风裹挟着湿润气息,比公寓楼下的更清冽。 裴怀霁开着车,两人来到了华江旁。 身后是繁华高耸的跨江大桥,尤眠和裴怀霁走到桥旁的草坪上,面前是平静无波澜的宽阔华江夜色。 尤眠把从便利店里买来的几罐啤酒放在了草坪上,潇洒又闲适地向前靠在栏杆处,迎面吹来的江风扬起他的额发,露出光洁额头,将眸色衬得更亮。 裴怀霁单手噗呲一声打开了啤酒易拉罐,递给尤眠。 尤眠接过后仰头灌了一口,青涩喉结微滚。 裴怀霁听见尤眠哑声说:“你上次问过我想不想找亲生父母。” 裴怀霁靠在栏杆旁,目光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尤眠的侧脸。 江对面的高楼大厦闪烁着绚丽霓虹,光影照在尤眠的额头、鼻梁、下颌,跳跃间散发出惑人的魅力。 “其实我也不知道。”尤眠捏扁了喝完的易拉罐,封闭的心事在此时此刻终于被撬开了一条缝。 “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两个人。” 尤眠说的是真心话。 裴怀霁不知道,甚至是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本书中内容。 他是这本书中背景板一般的炮灰,单单想着远离故事主人公就已经费劲了力气。 尤眠真的没把握,书中难道会写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的亲生父母吗。 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尤眠享受着当下的每分每秒,他不觉得这个世界是假的,他依旧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幸运地活了下来,甚至还即将揭开尤家可恶又恶毒的一面。 但亲生父母这四个字代表了太多不可预知的事情。 尤眠没有在福利院时的记忆,童年回忆里就只有尤际远无穷的冷漠和白佩兰嫉妒的眼神。 尤眠没把握。 “与其在探究一切后感受那种深深的失落,不如就保持现状,我会当做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尤眠声音极轻地说。 裴怀霁久久沉默,安静地倾听着尤眠所有的话。 忽然,他俯身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罐啤酒,这位从来不沾酒,喝过几次也都是红酒的男人站在华江前一次又一次地为尤眠破例。 裴怀霁打开易拉罐猛地仰头灌了一口。 尤眠诧异地望向他,“裴怀霁。” 裴怀霁将罐子捏扁,学着尤眠刚才洒脱的样子扔进了塑料袋里。 “去找吧。”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