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碰一碰。 不过沈玄默从来没有跟母亲争个你死我活的想法。 这两年公司情况稳定下来,他甚至在考虑提前退休的事。 但态度摆烂也不影响他身家丰厚。 即便不算沈家能继承到的那一部分,沈玄默的私产加加减减,挤进宁城前三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简而言之,沈总其实真的很有钱。 而且只要他想,他还能更有钱。 不过沈玄默说这些当然不是为了跟顾白衣炫耀。 他准备把一部分资产转到顾白衣名下。 不涉及到需要花精力经营的部分,比如可以直接躺着收租的写字楼,一些经营状况良好只等着分红的公司股份。 合同也全部都拟定妥当,只要顾白衣签个字,马上就能身家暴涨,一辈子躺平挥霍度日也绰绰有余。 随便一笔转让,放在外面都是能吸引众多目光的大手笔。 此刻沈玄默手里拿着吹风机,帮顾白衣吹着头发就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些转让条目。 这一回他并非是在征求顾白衣的意见,而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如果顾白衣不同意,沈玄默也有别的办法把那些资产转让给他。 不过他还是希望顾白衣能够直接接受。 “你不用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那些都是我自己赚的,跟别人没有关系,就算全亏了烧了,外人也不能置喙什么。” 沈玄默用手指帮顾白衣理着发尾,一边跟他解释:“我不是担心你养活不了自己,只是为了求我自己心安。” “有些资产傍身,以后你想继续读书也好,去演戏也好,找别的工作也好,就算没有我,别人也会高看你一眼,少受些气。” “有些事你自己可能不计较,觉得没什么,但我看不得你受委屈。那样——”沈玄默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我可能会想把你绑在身边,再也不想放你出去。” 然后他又尽量放缓了语气:“我知道那样不好。我也不想让你不开心。” 所以最好是顾白衣自己就能有足够的底气。 这个问题,沈玄默很早就在考虑了。 只不过顾白衣还没有毕业,所以他也没有那么着急。 直到最近顾家找上门来,沈玄默又知道了顾白衣穿越的秘密,原本并不迫切的想法就有所变化了。 顾白衣把自己最大、最致命的秘密都吐露给他,他又怎么能让顾白衣真的毫无依仗。 一来是着实替顾白衣觉得委屈,二来也是担心跟顾家人见面并不如意。 谁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顾家人会是什么样的人,见面之后对顾白衣又是怎样的态度。 沈玄默希望即便在“家人”面前,顾白衣也能有谈不高兴转身就走的底气。 所以早就在计划中的事情更提前了一些。 顾白衣并没有拒绝。 他明白沈玄默的意思,这并非交易,而是真正将他当做余生共度的爱人乃至亲人,去筹谋去考虑。 转头看到沈玄默忐忑的神情,顾白衣心底动容。 他笑了一下,很干脆利落地说:“好。” 沈玄默心头一松,仿佛一颗巨石落到了底:“合同我都已经带过来了,你可以先看一看。” 他摸了一把顾白衣的发尾,基本已经干了,便放下了吹风机,然后走到书桌旁翻出了最下面那沓文件。 顾白衣则拉开了另一边的抽屉,从里面翻找出了一张银行卡。 他们几乎同时把东西推向对方。 沈玄默怔了一下,等顾白衣先开口。 “你的那份嫁妆和聘礼,我收下了。”顾白衣尽量让脸色稍微严肃一点,但脸上还是控制不住地泛起一点红,说起这种话题,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这份是我的,送给你。”顾白衣轻咳了一声,“以后拍戏或者其他工作的工资都会打到这张卡,虽然现在不多,但以后我会努力的。” 多少不是问题,心意要到位。 反正他这辈子再有钱,恐怕也不可能比沈玄默更有钱了。 沈玄默倒是没有拒绝,接过来摩挲了一下卡面,然后起身转头就要往外走。 顾白衣愣了一下,下意识拉住他:“默哥,你干什么去?” 沈玄默说:“我去找我的卡。” 工资卡也得上交,他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继续走:“你等我一下,我记得我房间里就有两张卡。剩下的我得找找——” 顾白衣:“……” 倒也不必。 搞得好像那些妻管严一样。 顾白衣红着耳朵把沈玄默拉回来:“那个——以后再说吧。” 他想说算了,但在沈玄默不认同甚至有那么一丢丢受伤的眼神里,还是默默改了口。 “——还是先解决其他事吧。” 沈玄默迟疑了那么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他坐回到桌边,先把另一份文件翻开,推到顾白衣的面前。 这是一份意定监护合同。 更准确点来说是两份。 字面理解,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自行指定某个人为自己的监护人。 再简单点来说,如果某一方出了事,另一方可以为他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可以全权处置他的财产。 只要合同上有所授权,经过公证,意定监护人的权利甚至高于亲人。 目前国内并没有通过同性的婚姻法案,同性情侣无法结婚,当然也没有什么法律保障可言。 但这两份合同文书却可以赋予对方近乎伴侣的权益。 如果单单只是想要结婚,出国领个证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们以后毕竟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国内,沈玄默自然不可能吃亏,但顾白衣却更需要一份保障。 真正能落到实处,才叫保障,才能心安。 也是一份承诺。 沈玄默给顾白衣的承诺。 这份合同,几乎等同于一份婚书。 听沈玄默仔细解释清楚其中的条例,顾白衣已经反应过来其中的含义。 薄薄的纸张落在手里,在这瞬间却仿佛重逾千钧。 沈玄默伸手,掌心轻覆在顾白衣的手背上,一点一点将他的手包裹进去。 温热的掌心慢慢变得滚烫。 “按照网络上那些教程来说,这种时候应该是有鲜花、掌声、人群的欢呼、蜡烛还有戒指之类的配置,但我不喜欢被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包围,也不需要那些人的祝福,我只想要你——” 沈玄默的喉结微动,带了几分紧张地转折:“戒指……还没有来得及准备。以后再补上。到时候带你亲自去挑,喜欢什么都可以。” 生硬的解释里透着一些急切的慌张。 一向有条有理的人在此刻都有些语无伦次,唯有那双手握得紧紧的,像是害怕眼前的人会突然跑掉似的,怎么也不愿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