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玄默跟着点头。 顾白衣莫名生出一点被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调戏的窘迫来。 小姑娘卖了花也没急着走,伸手指了指这条街的深处,说:“那边的相思树这几天都可以去许愿啦,穿过那个拱门左手边第三家可以帮忙代写许愿卡,听说特别灵验哦。” 嘱咐到位,她才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下一对情侣面前,她又是同样的说法。 等到越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沈玄默才低声解释:“第三家摊位的摊主是她爷爷,他们一家就住在后面的巷子里。” 去年路过这里的时候他就见过他们爷孙俩了。 沈玄默:“不过去年她爷爷卖的是陶泥人。成对的。” 顾白衣:“……”还挺有商业头脑。 沈玄默又问他:“你想要许愿吗?这边有些人过年的时候会写贺卡挂在树上,讨个吉利。” 顾白衣问:“沈哥之前挂过吗?” 沈玄默摇头:“没有。” 他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有兴趣。 以往来这附近要么是拜年,要么是谈公事,都是匆匆路过,从不驻足。 而且都会尽量避开人流高峰。 但陪着顾白衣在这里闲逛,他却又有了十足的耐心。 时间再拉长一点也没有关系。 顾白衣还真起了点兴趣:“要不要去看看?” 沈玄默说:“随你。” 他们穿过那道拱门,数了数还真去找了那第三家摊位。 裹着军大衣的老大爷蜷缩在小板凳上,听着录音机里的京剧咿咿呀呀地唱,一边抖着腿。 不远处的几个墙角都能看见粗壮的古木,繁密的枝杈上挂满了红绸,下面红色灯光一照,好似鬼片现场。 走到近前的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萌生出了些许退意。 然而颇有生意头脑的老大爷眼睛一眯,便笑起来招呼,说他这里的笔墨纸砚都是什么什么寺庙里开过光的好东西,许愿绝对灵验。 且不论是否开了光,红底金纹的小贺卡看着确实漂亮又大气。 窄边穿着红绳,乍一眼看起来像是精致的书签。 顾白衣看了看手里的花,又看了看桌上摆着的毛笔砚台,心思微微一动。 沈玄默扫了眼红艳艳的树,一时迟疑:“你真想挂?” 就怕到时候受到的不是祝福,而是诅咒了。 顾白衣摇了摇头:“我写张贺卡送给你。就当是新年礼物。” 他把那枝花往沈玄默怀里一塞,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失了热源的手心微凉,莫名带出一点空虚。 沈玄默忍不住捏了捏花苞,没敢用力。 顾白衣一边卷起袖子,一边问老大爷:“我能自己写吗?钱照样付。” 老大爷乐得眯了眼,连忙点头答应,还主动起身,给他让开了位置。 小桌不高,得坐下才方便。 顾白衣从红色的贺卡堆里挑了一张。 半个手掌的大小,也写不了什么很长的道贺语句,提笔也只写下三个字。 然后吹干了墨迹,又在反面写上另外三个字。 几乎没有停顿,一气呵成。 沈玄默站在不远处看他坐下,只觉得他低头垂眸提笔的姿势很漂亮,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写了什么,就见他已经起了身。 顾白衣用指尖勾着卡片上的红绳,给老人家付了款。 转身跟着沈玄默走出去几步的时候,他才将已经干了的贺卡递到沈玄默手里:“新年礼物。不要嫌弃。” 沈玄默心说不管写成什么样都要想办法夸几句,毕竟也是一片心意。 然而一低头,字迹清隽有力。 瞎子来看也要说漂亮。 没有多年的功底,绝对是写不出来的。 沈玄默未来得及深思,先去看贺卡上的字—— 正面,多喜乐。 反面,长安宁。 沈玄默微怔。 停顿的这片刻,顾白衣已经多走出去好几步。 意识到沈玄默没有跟上来,他便停在巷口,回头:“沈哥?” 沈玄默快步跟了上去,走到顾白衣的面前时却没有停下来,而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脚步一转,拐进旁边无人的小巷。 这条巷子窄得都不够两人并肩同行,两侧皆是高墙,只能一前一后往里走几步。 直到尽头岔路口,小路才稍稍宽敞一些,只是依然没有灯光,只有天上一轮弯月,撒下一点皎洁的月光。 沈玄默脚步一顿,转过身。 顾白衣险些一头撞进他怀里,好在及时刹住车,停在沈玄默面前一步远的地方。 然而下一秒,沈玄默伸手将他拉进怀里。 “宁宁。”沈玄默贴在他耳边叫了一声,温柔低语拦住了所有本能的挣扎。 沈玄默一字一句地问他:“我能亲你吗?” 第52章 纯情 ◎等我攒够老婆本◎ 孤零零的花枝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但无人在意。 温热的气息撞进耳畔, 肩膀与胸膛传来轻微的震颤。 那一瞬间好像整个人都被包裹了进去。 顾白衣动作一僵,那一声“宁宁”叫得他有点头晕目眩。 从来只有最亲近的那几人那样叫他。 然而他却并没有生出被冒犯的不适,反倒有些恍惚。 况且, 是他理亏在先。 顾白衣掐了掐手心, 忍住了伸手推开的本能,任由沈玄默抱着。 他不开口,沈玄默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似是在耐心等候他的准许。 月色如水, 天地之间都蒙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顾白衣突然很想看看沈玄默此刻的表情。 但沈玄默靠在他的肩上,环抱的手轻轻搭在他腰上, 并不敢用力, 但也不愿松手。 他比顾白衣更加紧张。 顾白衣紧绷起来的心脏陡然间就柔和起来,紧张与不好意思之外, 又生出一点微妙的好笑。 “这个……”他低声开口,故意问了一句,“也算是合约的一部分吗?” 沈玄默呼吸一滞。 “不是。”他飞快地回答,静默了一瞬,又说道,“是我想追你。” 直白的话语好像一把小榔头,不轻不重地在顾白衣的心上敲了一下。 顾白衣忽的庆幸起此刻光线昏暗, 看不清楚他渐渐烧红的脸。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这巷子里的无论哪一桩事,他都没有经验。 沈玄默还要在他耳边追问:“可以吗?” 似是非得要他开口应承才好。 顾白衣不应,他就真的不动。 但也不松手。 顾白衣分神了一秒, 在想沈玄默是不是故意的。 但他偏偏又听见心脏慌乱的跳动。 近在咫尺的呼吸忐忑地压抑着, 像是生怕惊扰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