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闭前,他倾身上前,抢进了轿箱,双手攥住隋聿的手腕,压住他的上半身,将人抵在了堪比镜面效果的墙面上。 “你刚才答应刘经理的话,我都听见了。” 池一旻的呼吸间仍是浓重的酒气,他的眼神是一种异常的泠冽,像是醉得彻底,又像极度清醒。 “我答应什么了?”隋聿偏头避开,心里有些发虚,没想到这人发起酒疯是一阵一阵的,还带中场休息。 “你说。”池一旻想都没想,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地复述着隋聿的话:“你稀罕我稀罕地不得了,要把我捧在心,含在嘴里…” “停停停!” 隋聿忙不迭叫停,这些话从池一旻嘴里复述出来,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他也就是一时情急,趁着池一旻听不见,才信口开河口出狂言,眼下看这意思,他是全听见了。 敢情这人刚才那弱不惊风的模样,都是装的?还说他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又或者,他刚本就没醉? 池一旻不顾隋聿反对,继续往下说:“疼我,关心我,爱护我…” 说完,他靠近隋聿,固执地要一个答案,“是真的吗?” 池一旻问得认真,就像他真的很在意似的,连带着隋聿也顾不上这点尴尬,重新审视起自己刚刚说出的话。 隋聿心里想问池一旻,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会答应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纵然是在敷衍刘经理,但未尝没有几分真心在里面。可能有些话,必须有所遮掩,才能把它当作一个玩笑,假装毫不在意地脱口而出吧。 眼下显然不具备这个条件,于是他却只是扬起嘴角,略微有些挑衅地说道:“那就看你怎么表现了。” “好啊。”池一旻笑了起来。 下一个瞬息,不需要任何语言,只是一个眼神的对视,两人就吻在了一起。值得庆幸的这台电梯直达自家门厅,中途不会有其他人上来,不至于给邻居留下什么伤风败俗的印象。 在酒精的催化下,所有的一切乱了套,没有人能分出精力去思考,两人不过是凭借着本能,相互探索,渴求。 一眨眼,电梯就到达顶层,池一旻松开隋聿的嘴唇,让他暂时喘了口气,随后就拽着他出了电梯,撞进家门。 傍晚带给隋聿的那件外套,已经被池一旻亲手剥下,要掉不掉地挂在隋聿的手肘上。隋聿不甘示弱,拉下池一旻的领口,要去扯他衬衫上那一排扣子。 池一旻按下那双作乱的手,拦腰将人抱起,快步走向客厅。隋聿用力将手挣脱出来,双腿缠住池一旻的腰,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就要和他接吻。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外套、衬衣、领带,一件一件掉落,堆叠在一起,散落满地。 池一旻没能等到把人抱回房间,路过餐桌时就直接把人放倒,俯身倾了上去,一回生,两回熟,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隋聿的每一声喘息,每一次蹙眉,都和池一旻脑海中描绘的分毫不差。 有了酒精和荷尔蒙的双重夹击,足够让人丧失理智,来一场不计后果的酒后乱性。 但池一旻依旧没有突破那条底线,隋聿结束之后,他如前次一样,没有顾及自己,马上停了下来,就要抽身离开。 是隋聿将他按了回来。 他伸出小腿勾住了池一旻的腰,支起身体,凑到他耳边,轻声了一句什么。 说完,他就靠回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笑盈盈地看着池一旻。 桌脚划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又在一阵低语之后,戛然而止。 卧室里响起了开门声,灯光亮起,但很快又被人忍无可忍地拍灭了下去。 隋聿深陷进干燥柔软的床垫里,这是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感觉,一面是细腻温暖的蚕丝被,另一面是狂风骤雨。 “池一旻。” 一切终要平息的时候,隋聿趁着急促混乱的呼吸,叫了一声池一旻的名字。 隋聿喊完,像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马上又改了口,“真真。” “嗯。”池一旻应了一声,目光压着夜色,沉入黑暗中。 隋聿注视着池一旻的脸,伸出手指,点上他的额角,随后一路向下,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眉眼。 池一旻没有出声,任凭他的指尖在自己的脸上游走,将湿热的汗珠抹去。 最后,这只手带着水渍,来到他的唇间,停了下来。 汗是苦的,眼泪也是苦的。 “真真,不如都忘了吧,把痛苦的回忆忘了,不开心的事忘了,你喜欢的那个人,也忘了。” 隋聿用手指按住池一旻的嘴唇,不让他有开口拒绝的机会。 他抬头看向池一旻的眼睛,对他说:“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爱你。” 第61章 我知道 昨晚隋聿闭上眼睛前,窗外的天空是锈红色的。 他以为自己会睡到日上三竿才能醒过来,由于生物钟作祟,八点刚过,他就睁开了眼睛。 阳光铺满床尾金金灿灿,不出所料,今天果然是个晴天。 隋聿走出房间,看见池一旻在露台上,拿着一只不知打哪儿翻出来的园艺剪,正在打理花草。 这样的画面让隋聿有些恍惚,好像他们已经像这样在一起生活了许久。 隋聿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站在大落地窗前,安静地看着他,但玻璃围栏上的倒影,已经暴露了他的行踪。 “怎么了?”池一旻知道隋聿出来了,“大一早装深沉。” 隋聿毫不避讳地说:“腰痛。” 池一旻剪下一根焦黄的叶片,回过身来笑道:“娇气。” 隋聿望着他,也笑了起来,说:“剪完了没,剪完了进来吃饭。” 兰姨今天来了个大早,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小菜,见两人一起从露台外进来,兰姨从灶台上端下一只砂锅。 “你们昨晚在家干什么了?”兰姨把锅往隔热垫上一放,盛了两碗热腾腾的白粥,分别递给两个人,“餐厅里搞得一团乱,椅子倒了,花瓶也碎了,像遭了贼一样。” 隋聿拉开椅子,来到桌前坐定,“可不是遭贼了么,损失惨重。” 兰姨一听大惊,这才认真端详起隋聿,见他的脖子上青青紫紫,看着真像是挂了彩,情急之下来了个三连问:“这是还动上手了啊?报警了没?给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说着,兰姨扔下饭勺,就要去上手去扒隋聿的领口。 罪魁祸首池一旻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噗嗤”笑出声。 池一旻这一声笑,让兰姨注意到了他,兰姨紧张地问,“真真也受伤了?” 池一旻煞有介事地找兰姨告状,“我后背也花了。” “没事,兰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