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瞌睡醒来,台上还在唱。他看了看谭诉。 谭诉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手搭在桌子上,一手拿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着。 从温司云的角度能看到微信的聊天界面,还有大概的头像。 这头像一看就是个女人的。 “在跟谁发消息?”温司云问。 点下“发送”,谭诉才抬眼,手腕跟着垂落,手机屏幕向下,温司云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就睡醒了?” 温司云收回目光,扫到桌上,“怎么还两个手机。” 他话音刚落下,桌上的手机亮了,来了电话。 手机被开了静音,震动也没有,就那么无声地亮着。 温司云看到了来电显示。 是他的姑姑。也就是谭诉的母亲。 “你还没见姑姑?”他问。 谭诉把手机翻过来,屏幕向下,回了句温司云说过的话,“等吃饭的时候再见。” 温司云笑了一声。 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反正他们这会儿忙着招待客人,也抽不出身过来。 他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发消息的女人不会是上次来事务所的那两个中的一个吧。” 谭诉:“你怎么不把心思留着关心事务所的同事。” 一听就是赵缙又告状了。 温司云扯了扯嘴角,反驳:“我哪里不关心同事了?比如我就很关心远在丹麦的梁轩什么时候能回来。” “丹麦那里的事结束了?” “……还没有。” 那不就行了。 谭诉漫不经心地点着桌面,把目光移向台上。 ** 孟戚漾这边看书看到下午三点,然后收拾准备出门。 这两天她的微信大号都登在电脑端,手机上登的小号。关掉电脑后,她把小号退掉,登上了大号。 五点的时候,尤欢开车到楼下。 路上有点堵,六点的活动她们是踩着点到的。 检票进去的时候,尤欢还被认了出来。 尤欢的id叫“欢欢打得不错”,是这个游戏的头部主播之一,玩家里认识她的很多。 今晚是游戏官方举办的活动,表演赛只是其中一个环节。现场人很多,基本上坐满。 尤欢拿的是vip票,她们的位置很好。 活动开始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到了表演赛。 表演赛分为三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参加的都是人气战队和选手,现场气氛热烈。 表演赛结束后,孟戚漾陪尤欢去后台的休息室,见到了那个选手。 真人比海报上还要好看一点,是尤欢一直以来喜欢的类型。 几个相熟的选手和尤欢打招呼,然后好奇地看向孟戚漾。 “欢欢,不介绍下你的朋友?” 尤欢:“她不喜欢年纪小的。” 职业选手的黄金年龄摆在那里,所以年纪都不大。 孟戚漾朝他们笑了笑,尤欢给她介绍了一下。 两人在休息室里待了十几分钟。 离开休息室后,孟戚漾问:“这就走了?你不跟人家一起吃个饭么?” “他战队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尤欢挽住她的胳膊,“走啦,你陪我出来,我请你吃饭。” 两人就近找了个地方吃饭。 吃饭的时候,尤欢问起谭诉的事。 “你跟他还聊着?” 孟戚漾点点头:“聊着。” “他还不知道你知道了?” “不知道。” “那你们都聊些什么?”因为谭诉和之前的几个男人不一样,尤欢始终有点不放心。 孟戚漾退掉微信大号,登上小号。 有一条未读消息,以及底下一栏“发现”有个数字“1”。 -轩哥:周末休息做什么了? 消息时间是四点多,是顺着她那条朋友圈的内容发的。 孟戚漾把手机递给尤欢,给她看聊天记录。 尤欢第一眼就看到了最新的这条消息。 她往上翻到上次看过的地方,然后一条条往下看。 “怎么还有两次好几个小时的语音通话?” 孟戚漾:“第一次是他回消息慢,说自己在加班,我知道他是找借口,就打过去看他演加班,第二次是他真加班,要拖着我。” 虽然是这样,但也太暧昧了。 尤欢以前也看过孟戚漾的聊天记录,比如和上个基金经理,她都只是用套话和很不走心的夸赞。不过人也不一样就是了,那几个男人主动得很,恨不得马上约出来过夜。 “你要回他的消息吗?”尤欢把手机递回去。 孟戚漾:“回。” ** 另一边,晚上吃饭是在溪楼。 溪楼其实就是家私房菜馆,只不过不对外开放。 温司云的父亲没有继承温老的衣钵,是画油画的,后来在美院教书,是油画系教授。 温家是艺术世家,今晚的客人大部分和这个圈子沾点边。 谭诉和温司云吃饭在一桌。 温司云还是没躲过,吃着饭就被叫走了。他站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姑姑,也是就谭诉的母亲。 他叫了声“姑姑”。 温慧在旁边坐下,看向谭诉,“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怎么都没接?” 不同于看起来的温和柔婉,她一开口,语气是严肃偏冷的。 谭诉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杯子的边缘,回了句:“没注意看。” 知道这是说辞,温慧皱了皱眉。 她看向温司云那边。 温司云正被带着认识一个年轻女人。 “这孩子刚回国,也是学油画的,你舅舅舅妈很满意。你比司云还大一岁,也该成家了。” 谭诉没什么态度地“嗯”了一声,像是答应了,又像是敷衍。 温慧又提到了公司的事。“我听说你让简江走人了。你姑姑没找你爷爷?” “找了也没用。” 温慧的气终于顺了一些,“当年你姑姑那帮人不想让你接手公司,没少给我们找麻烦,去你爷爷那边说坏话,不还是没用。她后来指望她儿子,她儿子也是个废物。简江的空现在谁顶上?” 谭诉:“你有人选?” 温慧说了人名。 这就是今天的主要目的。 谭诉手上的动作终于停下,抬了抬眼,“简江是废物,他就不是了?” 温慧一顿,“他好歹是自己人。” “是你的自己人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温慧脸色有点不好看。 谭诉还是淡淡的语气:“这些年你想开公司、想做开发,我都由着你了,还不满足么?” 温慧的脸沉了下来,“你爸死得早,你大伯家、姑姑家野心都那么大,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 谭诉听完笑了一声,笑意隔了层眼镜片,没有到眼底,声音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