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应,但是在自己朋友面前,她当然不能不给李樯名分。 “我们的确已经情投意合。这一路上,他都帮衬着我。” 黄莺叹息一声。 “罢了,也好。他光华熠熠,配你也算配得。只是,他本来不是与你最有缘分的那一个。” 说到最后半句,黄莺声音低落下去,嘟嘟囔囔的,像是自言自语。 胜玉没太听清,即便是听见了也没太听明白,下意识追问:“什么?” “没什么。”黄莺摇摇头,似是下定决心道,“你若是喜欢他,愿意同他在一起,也挺好的。但是你记得,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的傅妹妹。包括我们这几个人,从来都等着你,把你当作真正的家人,你并不是孤身在这世上的。你以后再遇到任何事,都不许像从前一样犯傻,知道吗?” 胜玉咬了咬唇,脑袋垂下来,抵到黄莺肩头上去,坠下几颗眼泪,落到泥土地里。 “嗯,我记得了。” 第38章 ◎李樯,这才是你真正在意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 就被凌昭赶来的脚步声打断。 看见胜玉和黄莺好端端地站在后院里乘凉,凌昭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原来你们在这儿, 还以为你们变成鸟儿飞走了。” 黄莺嗤他:“你这点胆子, 当初被玉儿吓了一回就吓破啦。” 胜玉羞惭地低下头。 两人都不是在朝着她说话,却句句都在点她。 分明是在指责她五年前的不告而别。 黄莺哼了一声走在前面,胜玉也跟着返回去。 李樯也来了,在门里站着等她。 胜玉经过时, 他低头来看, 伸出手指擦了擦胜玉脸上还残留的泪珠。 带着笑的嗓音温和得像吹过竹林的风。 “别哭了, 没事了。” 已经走到门边的黄莺回头看了一眼, 恰好看见这一幕,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胜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拍开李樯的手。 李樯温和的面容渐渐皱了起来, 露出些委屈。 “胜玉,黄大小姐似乎不太喜欢我。” 这话黄莺自然也听见了, 一阵头皮发麻。 不过她也历练了这么多年了, 在后宅院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当即叉腰哼道:“你想多了, 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太喜欢傅妹妹了, 今日无论谁站在她身边,我都是这样态度。” 果然,胜玉听了这话,根本来不及搭理李樯,一双眼睛只感激地落在黄莺身上, 朝她软软地笑。 李樯委屈的脸变得面无表情, 木然地看了黄莺一眼, 老老实实地跟着两人走出去。 时间流逝得飞快,仿佛还没回过神来,便已到了傍晚。 李樯和胜玉得启程回金吾郡,黄莺和凌昭一路送到门口。 直到马车行远了,胜玉再探出头去看,还能看见凌昭双眼通红地朝马车用力挥手,黄莺也站在原地用手绢抹着眼角。 胜玉心里也酸酸的。 但是更多的是温暖和踏实。 她笑着喃喃:“凌昭就是真性情。黄莺姐也是直肠子。” 这么一想,她身边亲近的几个挚友都是性情直纯之人。 大约气场相合吧。 李樯搂了搂她的肩膀安慰。 “还有机会,你若是想他们,随时都能再见。” 胜玉点点头,又说:“可惜没见到燕怀君,不过黄莺姐说会替我写信寄给他,希望能早点见面。” “嗯,我陪你去。” 胜玉靠着李樯的肩膀,静静地没说话了。 李樯从一旁取出两个匣子,打开给胜玉看。 “对了,这是这回的赏金。” 那两个匣子里,竟然装的满满的都是银票。 要知道,一张银票可抵小半匣子金条,这么多…… 胜玉愣了一下,双眼不受控制地发亮。 “给我的?” 李樯笑着点点头。 “当然,你辛辛苦苦操办选贡之事,赏金不赏你赏谁?” 胜玉立刻坐起来了。 她捧着箱子里的银票一张张数过去。 在竹屿苑当主事,胜玉是为了给李樯报恩,自然不领俸禄,可是得了赏金还不拿,那岂不是傻子。 数完了,胜玉心满意足。 看她一脸乐滋滋的表情,像小老鼠偷到油灯一样,李樯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调笑:“就这么喜欢银票?” 胜玉推开他的手,理直气壮。 “对呀,我就是这么市侩。” “行,不过你得喜欢我多过喜欢银票才可以。” 胜玉红着脸,把匣子收好。 几日后,一行人回了金吾郡。 挂了名的商户来领牌子,一个络腮胡的卖香商人也在其列。 每人发了一个袋子,香商也领了自己的袋子回去,觉得有些意外地重。 走出门外解开袋子一瞧,里边儿除了牌子,竟装着几块金子。 点一点数,正好是那时他给竹屿苑那位女主事送的“礼钱”,还多出些许。 看来……那天那女主事没说空话。 竟真是同他借的。 选贡之事已了结了,胜玉琢磨着,自己得另外找些事情来做。 至于做什么,她在京城时,已经有了模糊的念头。 忙完之后,胜玉到大街上逛了一圈。 那个想法更加确定成型。 她其实身无所长,会的都是些好玩享乐之事,看起来确实没什么用处。 但是谁说无用的东西就不能存在了,有人喜欢它,就自然有它的道理。 像胜玉,在数着珠花的时候就感觉很自在、心平气和,仿佛世间的烦恼都消失。 那些爱逛爱玩的姑娘家,大约也有类似的快乐。 能给她们带来享受,又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 胜玉第一次有了,自己还有些用处、有些本事的感觉。 她想定了以后,就把这主意跟李樯说了说。 “你要开店?”李樯果然吃惊,讶异地盯着胜玉。 不怪李樯惊讶,这世道士农工商之中,商是最贱之业,胜玉虽然过了几年落魄贫寒日子,但也是大官之女,却甘愿去做个商人。 胜玉倒没那些负担,坦诚地跟李樯说。 “只要能凭我自己的本事糊口,便已经很好了。我也不讲究贵贱,反正日子是自己过的。” 李樯蹙眉道:“你怎么会担心糊口的事?胜玉,我说过了,我会照顾你。” 胜玉摇摇头:“那好没意思呀。李樯,你是觉得我做不成吗?” “那当然不是。”李樯矢口否认,又嗫嚅了下,“只是觉得没必要。” 胜玉不说什么了,以沉默避开同他的争执。 她能明白李樯的意思,对李樯而言,财富唾手可得,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