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娜梨大大咧咧,确信对方心里无恙,这才告别前去聚餐。 酒店门口,八强选手齐聚一堂,准备乘车前往餐厅。 楚独秀本以为是寻常用餐,正跟着路帆往室外走,却迎面撞见穿西装的商总。 “楚独秀,你坐左边那辆车。”商良看清她们,说道,“路帆,你带其余人坐小李那辆,他还没有抵达,你们稍等片刻。” 路帆点头:“好的。” 楚独秀其实想跟着路帆出行,无奈跟商总掰扯座位,实在有点像小孩行径。好在北河坐在车内副驾,已经朝着两人挥手,也算是她熟悉的人。 北河落下车窗,眼看楚独秀开门上车,一只手搭在窗外晃悠。他笑容散漫,吊儿郎当道:“各位对不住了,我们这是冠军车,一般人坐不上来!” 路帆挑眉:“德性,轮胎都给你打爆。” 楚独秀听着前辈们斗嘴,正疑惑于北河的冠军车言论,谁料拉开车门,就看到程俊华,不由愣了一下。 程俊华安静地坐在后排,他没有跟旁人搭话,只是看见她上车,客气地浅笑点头。 天呐,大佬今天也出现了。她要是没来,真成耍大牌。 楚独秀跟程俊华打过招呼,这才小心翼翼地落座,一时间颇感拘谨无措。她很少在聚餐时遇到大佬,也不知今晚刮的什么风,待会儿的宴会显然不一般。 车内,后排的二人都像哑巴,唯有前排的北河活跃。他侧头看向司机,说道:“师傅,我们出发吧!” 片刻后,汽车停在高档餐厅的门口,一行人在引领中走进宴会厅。 富丽堂皇的大厅光线明亮,层层叠叠的水晶吊灯悬在屋顶,如同用钻石点缀天花板,摇曳着明灿的灯火。 数条长桌铺着洁白桌布,上面摆放保温用的容器,里面早就备好美味珍馐,可以让食客们自行取用。晚上是自助餐,香槟杯盛有浅金的液体,在桌上堆叠成壮观小山,宛若精致的小型金字塔。 这不是简单的选手聚餐,还有资方人员出席,包括冠名品牌的领导。 谢慎辞和商良负责接待,暂时顾不上比赛的选手,只是偶尔带人过来,跟演员们打个招呼,为双方介绍起彼此。 八强选手的座位同样有讲究,程俊华和楚独秀的商业价值最高,他们坐在圆桌的前排位置,时不时就得起身跟人寒暄两句。 “程老师,我一直很喜欢您的喜剧风格!” 卢毅握着香槟酒杯,出现在圆桌旁边,引发小小的喧哗。他作为知名演员,近期转型做导演,在国内的知名度相当高,基本没人不认识。 祁筠寒、苏欣怡等嘉宾都没露面,唯有卢毅专程出席晚会,还来跟选手们打招呼,自然令人大感意外。 程俊华忙不迭起身,受宠若惊地碰杯:“您客气了。” 尽管程俊华在业内闻名,但真要比较国民度,并没有演员卢毅高,甚至不及三四线明星。谁让单口喜剧圈太小,不是广为人知的行业。 “真的很有意思,我觉得咱们可以合作,我手里就有个项目……” 卢毅一边滔滔不绝,一边将手搭在程俊华肩上,哥俩好地攀谈起来。他年轻时五官端正,只是现在上了年纪,眼角也隐有皱纹,往昔的俊秀蜕变成社会气质,像个说一不二的老大哥。 程俊华向来和气,他认真地倾听着,不时发出“嗯嗯”声,完全是耐心恭顺的模样,丝毫没有打断对方的意思。 楚独秀旁观此幕,两人一个说一个听,看上去氛围和谐,却让她想起初选赛拍摄后的晚餐。 那时,她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却跟北河、程俊华和谢慎辞同桌用餐,根本插不上嘴,履历相差太远,自然局促无力。 现在,程俊华面对卢毅的搭话,只是默不作声地点头,跟她当初是如出一辙。 原来,即便是行业的大佬,在巨大的身份差距前,也有尴尬弱势的时刻。 《单口喜剧王》播出后爆火,参赛选手们拥有一定名气,看似能跟真正的明星平等交流,但归根到底有一道隐形的深邃鸿沟,难以逾越。 他们既是普通人,又是半个娱乐圈人,很难描绘这种生活的割裂感,连头部选手楚独秀和程俊华也不例外。 没过多久,程俊华面露无力,他好似不堪忍受纠缠,竟朝楚独秀使眼色,希望她能说两句,制止卢毅不停歇的侃侃而谈。 楚独秀撞上他求救的目光都蒙了! 她能说什么? 她同样不懂酒桌文化,只能说大佬找错人了! 楚独秀左右环顾一圈,妄图寻找北河的身影,期盼对方救人于水火,谁料连影子也没看到。 她眼看大佬眼露哀意,只能硬着头皮,找了个气口,询问道:“请问卢毅老师是有新戏要上了么?” 楚独秀对卢毅的作品了解不深,偶尔陪楚岚看过一两部电视剧。但母上大人说,卢毅年轻时拍的戏还行,近年是一部比一部差劲,连她都要看不下去了。 卢毅闻言一愣,扭头看到了她,欢声道:“对对对,是有部戏要上了,你居然知道啊?” 楚独秀僵笑:“我妈是您的粉丝。” 只是快变成黑粉了。 卢毅当即喜上眉梢,不再跟程俊华交流,而是随楚独秀聊几句,浅谈自己新戏的事情。他临走前还大手一挥,留下一张签名,说是赠与楚岚。 卢毅离开后,两人长松一口气,同时坐回座位上。 下一秒,楚独秀和程俊华对视,他们都看清彼此脸上鬼祟的笑意,就好像社恐终于找机会摆脱社牛,偷得喘息的余地,心生诡秘的欢喜。 明明他们不太熟悉,除了录制毫无交流,但由于身份及处境相仿,竟在灯红酒绿、喧嚣浮华中被迫站到一起。 “我真是受不了这种场合。”程俊华一改往日随和,痛苦地挠了挠头,说道,“你把谢总叫来吧。” 他平时就不跟其他演员社交,今天被迫来参加资方晚会,简直如受刑般难受。 楚独秀听闻此话,心里一咯噔,不懂他何意:“?” 尽管谢慎辞和楚独秀交好,但当着旁人都有所收敛,也不知程俊华何出此言。 她强作镇定,好奇道:“为什么您不去叫谢总?” 程俊华坦白:“我跟他也不熟,你们好歹说过话,你把他叫来,挡一挡卢毅。” “他不是去南城请过您两三回么?” “那都没聊什么。”程俊华叹息,“你要是不想叫,待会儿你接着挡人也行,但我看你同样不擅长社交。” 他们看出对方不喜纷扰,表面上和气,内心里抗拒,都不适应商业酒会。 “见机行事,先别叫了,有事再说。”楚独秀遥望谢慎辞,对方淡定从容,正跟旁人交谈,说道,“万一叫他过来,又招来一群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