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冲了冷水澡,他牙齿打着颤,缩了缩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团得暖乎些。 “你拿着伞。”这时苏折寒忽然开口,路徐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了伞柄。 路徐接过伞的这一刻苏折寒便停住了脚步,他把身上那件因为塞不进行李箱而套着的羽绒服脱下来,转身给路徐披上。 雨幕下路徐除了黢黑的眸子,从脸到嘴唇都泛着白,他的反应比往常慢了些,衣服落到身上时顿了几秒,而后说了谢谢。 苏折寒的注视深沉冗杂,他抬手,很轻地碰了下路徐的头,问他:“你干嘛不信我?” 路徐望着苏折寒:“什么?” “我说我会回来的。”苏折寒轻声说,他很温柔地朝路徐笑:“最快在夏天开始,最晚在夏天结束,我会回来找你。” 路徐钝钝地看着苏折寒,他抿着唇,不如往常那样鲜活。 “好。”良久,路徐回答他,声音微哑。 “回来的话能给我答案了吗?”苏折寒的目光认真发紧。 路徐眨了眨眼,他大约知道苏折寒想要自己给他什么答案。 “可是我不喜欢你。”路徐启唇,冷淡而平静地在风雨声中再次拒绝苏折寒:“那样你还回来吗?不要因为这个回来了,没必要。” 苏折寒凝视着路徐微凉的眸子,他觉得自己的喉舌似在瞬间被狂肆的风雨死死攥紧,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在路徐平静得诡异的情绪里忽然勾起了唇:“回啊。” 像一阵叹息,很轻、又很重地飘进路徐耳中。 下一秒,苏折寒松开行李箱,倾身将路徐抱住,用力极大,他声音发沉、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决然:“回来,让你爱上我,然后把你带走。” 第31章 苏津南 李落云 耳畔的温软一触即分,苏折寒短暂地拥抱了路徐几秒,然后松开他,将所有情感尽数注入路徐眼中,浓烈、喜欢、决绝、明亮,他深深地、长久地望了路徐一眼,然后推着行李箱,转身走进雨里。 春雨料峭吵闹,路徐定定站在风中,望着苏折寒越走越远。 “骗人。”过了很久,路徐沙哑着开口,和漫天的雨水对视着,眼眶红得骇人。 天光大亮,工厂道路上渐渐有工人出现,不免纷纷对这个撑着伞站在路上一动不动的人侧目。 路徐眸色泛凉,眼前再无苏折寒的身影,不知这么站了多久,路徐才缓慢地转过身,朝厂区深处走去。 苏折寒在不在对大部分工人的影响不大,他平时也不常来车间,来就是找路徐,大家还是一样的上工、吃饭、再上工,偶有工人闲暇时会提上一嘴:“苏折寒走了怎么都不联系我们?” 一到这时候大家都会不约而同看向日渐瘦削苍白的线长,路徐却从来不理,他闷头干活,性格也愈发沉郁:“活都干完了?速度这么快的话我去找主任要加量了。” 大家只要一听路徐这么说便都安静下来不再问,但暗地里开始讨论路徐一点也没有以前好,越来越像别的线那些黄世仁线长了。 “路徐,你要不休息一天吧。”这天下了晚工,陶钰看不下去地拉住摇摇欲坠的路徐,不想让他再去KTV了,不到一个星期路徐便瘦了一圈,平时还知道吃个泡面,这两天陶钰发现他连泡面都不吃了,偶尔啃个馒头面包就把饭对付过去。 路徐眼中却泛着一种让陶钰陌生的极端的兴奋:“桃子,你知道我昨晚赚了多少钱吗?” 陶钰越发担忧:“但是你...” “两千六百块。”路徐勾着笑,长阔的凤眼因疲惫而猩红,陶钰无奈地叹气:“苏折寒问我你为什么一直不回他消息。” 路徐眼尾和嘴角的笑在这个名字出现后霎时消散,他眼神发着木,喉结抖了下,含混道:“你别回他。” 说完路徐便扭头骑上电瓶车离开。 陶钰觉得这样下去路徐总有一天要出事,路徐这些天每天越绷越紧,听王朋易说他每天晚上睡个五小时都是多的,大部分时候凌晨两点过了才回宿舍,满身酒味地倒头就睡。 但陶钰管不了路徐,顶多就是劝两句,直到苏折寒给她发消息,说路徐一直不回消息,问她怎么了。 陶钰本以为搬出和路徐关系好的苏折寒,路徐会听进去些劝说,但没想到路徐会表现得更加抵触。 陶钰又叹了口气,她捏着手机看着消息列表里苏折寒的问话,选择尊重了路徐,没有回复。 宁江。 苏折寒回去那天,脚刚沾上宁江的土地,宁江城大半个二代圈子都知道他回来了,一是托林逍的福,给他在回去前就宣传得沸沸扬扬;二是亲爹也差不多时候要从项目里出来,宁江城那些老爷们也八卦着给后代科普。晓萤蒸呖 总之苏折寒刚下飞机,三家司机就已经竞相在VIP出口等自己,一是赵或给自己找的、另外俩是俩前女友家里派出来的,说是来接自己,其实就是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回了宁江。 苏折寒上了赵或的车后第一时间给路徐去了消息,路徐没有回复他,苏折寒当下没有在意,等他回了自己家,掐着路徐下晚工的点又发了条消息过去,路徐却依然没有回复。 这时候苏折寒的手机里塞满了宁江等着和他吃饭喝酒见面的人,几乎每分钟都会蹦出消息来,只有置顶孤零零地安静着。 “谢邀,回来见个父母,时间紧张,就不和大家聚了。”苏折寒在当晚九点发了条朋友圈,又把大部分消息屏蔽,拿着手机在一楼客厅焦虑地转来转去。 难道是最后那句话吓到他了?苏折寒想,不应该啊,小路徐本来就没有安全感,不太相信自己会回去这事儿,所以自己才会三番五次跟他强调。 尽管那个拥抱自己确实是带着些私心,占了人的便宜。 但真的......好喜欢抱他。 苏折寒觉得自己大概是中邪了,仅仅一天没看到路徐就想念得不行,无心工作、也无心担忧接下来亲爸回家后的狂风暴雨。 苏津南是在苏折寒回家后第三天到的宁江,赵一平亲自来接的他,开了辆高调的迈巴赫等在机场门口。 比起赵老板开的车,从普通出口出来的苏津南就不起眼多了,尽管他整个人板正高挑,但戴着口罩、拎着牛津布制的公文包,和机场里匆匆赶路的旅人区别不大。 “一平。”苏津南一眼便认出赵一平的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客气道:“谢谢。” “没事儿,前天折寒到宁江,也是赵或找了司机来接的他,谁让我们父子是你们父子的好朋友呢。”赵一平笑道。 “折寒?”苏津南记得自己儿子现在应该还在德国念书。 赵一平启动车子,挑眉道:“是啊,你儿子孝顺,知道你要从项目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