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清晨,病房中传来茹茹高昂的朗读声。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白毛……” 茹茹歪着脑袋,一脸困惑。 宿宿靠坐在床头,声音断断续续:“白毛浮绿水。” 他身体恢复情况还不错,前两天根本说不出话,现在已经能正常对话了。 司净推门而入时,宿宿正在和茹茹一起背诗。 值得庆幸的是,宿宿暂时没有出现什么后遗症,除了身体受伤部位,其他机能没有任何问题,休养几个月就能完全恢复。 “感觉怎么样?”司净把东西放在柜子上,朝病床走了过去。 宿宿笑吟吟道:“我已经没事啦。” 茹茹满脸骄傲道:“哥哥一直在陪我背诗哦。” 司净将床边小桌子架起来,“吃点东西吧。” “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宿宿右手没有受伤,可以自己吃饭。 司净解开塑料袋,把筷子放到宿宿手里,回答道:“过两天就回去。” 国庆九天假期早就结束,宿宿和司净已经请了几天的假了。 宿宿夹起小笼包咬了一口,含糊道:“我必须要休学嘛?偶尔也可以去学校啊。” 司净抬头看他一眼,斩钉截铁道:“不行。” 宿宿身体完全恢复至少需要三个月时间,周康成夫妇和司净一致决定让他休学一个学期,在家好好养伤。司净负责回学校为他办理休学手续。 宿宿有些闷闷不乐,他好不容易追上司净,和他在一个地方上大学,结果现在又要分隔两地。 “我每周都会回来看你。”司净看出他的不高兴,安慰道。 “太好啦!”对于哥哥在家中养伤这件事,茹茹举双手双脚赞同。 自从宿宿醒来后,司净一直表现得很平静,没有跟宿宿提起过演讲当天发生的任何事情。 傍晚时分,周康成下班来医院看他。 其实不止司净表现平静,周康成和林阿姨也变得沉默了。 在病房坐了半个小时,宿宿犹豫问道:“干爹,你生我气了吗?” 周康成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宿宿,“为什么会这么想?” 宿宿说:“我……太冲动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司净弯腰提起水壶,给宿宿杯中倒满热水,放在他右手边的柜子上,确保他伸手就能拿到。 “我出去一下,你们聊,有事叫我。”司净转身抱起茹茹,一起离开了病房。 病房不能抽烟,周康成手指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叹息道:“宿宿,你没做错什么。” “你救回了一条命,拯救了一个无辜家庭,保护了自己喜欢的人。” 宿宿眸中酸涩,“可是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周康成红了眼眶,起身走到病床边,轻轻将宿宿抱进怀里,哽咽道:“宿宿,你长大了,可以保护别人了。可是为了那种人差点丢了条命,值得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干妈怎么办?茹茹怎么办?孤儿院怎么办?你的朋友怎么办?那些从小看着你长大、喜爱你的人怎么办?你让司净又怎么办?” “你觉得对他来说,他的名声、他的前途比你的命更重要吗?” 宿宿趴在他肩膀上,声音沙哑:“我明白了,干爹。” 周康成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没事给你干妈多打几个电话,她怕自己给你压力,一直没敢来看你。” 宿宿点头,“我知道了。” 等司净回来时,茹茹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 周康成带茹茹回了家,晚上由司净陪护。 宿宿住的VIP病房,一米八双人大床,家电设施齐全。 宿宿看了会电视,是秦理近两年出演的一部青春校园剧。 “早点休息吧。” 司净将房间空调调试到合适温度,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催促宿宿睡觉。 宿宿在医院这段时间,晚上几乎都由司净陪护,虽然床比较大,能够睡下两个人,司净还是每晚睡在狭窄的沙发上。 关掉电视电源,宿宿目光追随着司净来到沙发边。 司净把抱枕扔到单独的沙发上,然后关上灯,留着茶几上一盏小台灯,坐到沙发上,抖了抖毯子。 “司净,你上来睡吧。”宿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司净背对着他摇头,“不用。” 宿宿继续说:“沙发太窄了。” “我怕不小心碰到你。” “没事,你睡我右边吧,我一个人睡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宿宿左边胳膊和腿打着石膏,身体倾斜,艰难往旁边挪了一点。 见状,司净没再拒绝,走到床边,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宿宿侧过头看着他,柔和光线中,司净闭着眼睛,呼吸十分轻微。 “司净。” 安静氛围中,宿宿试探性开口。 司净缓缓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喉咙上下一滚,“嗯?” 宿宿右手在被子里摸索他的手,感觉他的指尖一片冰凉。 他握住司净,对方却没有回应。 “不舒服吗?”司净轻声问道。 宿宿摇了摇头,“没有。” “那早点休息吧。” 宿宿依旧摇头。 “司净,你没有想跟我说的话吗?” 司净转过身,目光定定看着宿宿。 “没有。” 半晌,司净说。 宿宿握紧他的手,想学他侧起身体,结果不小心碰到伤口,嘶的一声。 司净立刻皱住眉头,按住他的肩膀,轻斥道:“你别乱动。” 宿宿停止动作,眼巴巴地看着他。 司净躺回去,无声叹了口气。 “宿宿,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等你好了再说。” “不行,你现在说,” 他的沉默,让宿宿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司净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拉起他的手,凑到唇边轻吻,说道:“司榆今天早上自.杀了。” 宿宿神色一怔,“她死了?” “没有,救回来了,除了脖子全身瘫痪,大概率要一辈子依靠呼吸机活着。” 司净问他:“你觉得救这样的人值得吗?” 宿宿有些怔愣,可能已经经历过生死,倒也没有太多感触。 “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值得。”宿宿说。 “她说,那天之所以带着刀来找我,是为了死在我面前,让我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里。” 宿宿五指收拢,紧张道:“所以,你这几天情绪不高,是因为她?” 司净瞥他一眼,“是因为你。” “哦……” “我不在乎她的死活,更不在乎别人对我的评价,你明白吗?” 司净俯身,额头抵着宿宿的右肩,继续说:“宿宿,除了你,我没什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