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汗一波波地出,鼻腔仿佛打翻了调味的东西,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卫寂软绵绵地趴在地上,隐约间好像听见姜檐在叫他,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好难受。 我这是要死了么? 第27章 深冬山中的风如刮骨的利刃, 越往深处走杂草越多,树影幢幢,远处还有狼嚎声。 姜檐提着灯笼,薄黄的光映在他含着怒气的面上, 只叫人觉得骇然。 他从金福瑞口中知道卫寂失踪已是戌时, 而卫寂是太阳落山前便与寺中的僧侣进了林子。 卫寂在这黑漆漆的冷林子里少说待了一个多时辰, 姜檐如何能不生气? 这林子很大, 天色又这么黑,一时不知卫寂往哪个方向去了, 大恩寺的僧侣们都出来寻来了。 林中的灯笼连成一片, 星星点点的像条长龙缀在姜檐身后。 姜檐冲着身后的侍卫怒道:“都跟着孤做什么?分开去找。” 说完便迈着大步进了林中深处,一遍遍叫卫寂的名字。 怕姜檐在林子里出事, 金福瑞还是安排了两个侍卫跟在身后。 他老胳膊老腿, 周围又是怪石嶙峋,喘着气跟在姜檐身后喊, “小卫大人。” 正扯着尖锐的嗓子喊时,身前的姜檐突然抬手, 冲他做了一个‘停’的手势。 金福瑞闭上了嘴巴,他咽了咽唾沫, 举着灯笼环顾四周。 林中并不安静,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搜寻,惊起了不少飞鸟, 甚至连狼群都吓走了。 在这片气息纷杂的林子里, 姜檐闻到一缕清幽的香, 若有似无的, 仿若晨间缥缈的雾气。 他寻着那股气息找了过去,离得越近那味道越浓。 姜檐心跳莫名加快, 鼻子忽然变得如雨露期那般灵敏,呼吸粗重。 走到一个高坡,他低低地喘了两下,将手里的灯笼扔给身后的金福瑞,他扒着一根垂下来的粗大树根,跳下了土坡。 金福瑞双目一震,吓得声调都变了,“殿下小心。” 他也顾不上危险,三步并两步跑了过去,慌忙将灯笼探过去,对身后的侍卫道:“快救殿下。” 这坡不算太高,大约有一丈多深,但天色这么黑,目不可视的情况下,土坡可谓是高得吓人。 而且坡腰处还埋着许多石头,这若是不小心磕了脑袋,崴了脚怎么好? 姜檐毫不畏惧,摸着黑一路到了坡底,除掌心被一块石头的棱角划出血口,其他地方没受伤。 金福瑞将灯笼探过来时,勉强照亮了黑漆漆的坡底,姜檐也看清了躺在泥地里的卫寂。 他的衣服被霜打湿,后又被寒风吹干,硬邦邦地裹在身上。 脸上满是泥土,还混着褐色的干涸血迹,眉睫也结着冰凌,整个人蜷成虾状,神色痛苦,身上萦绕着浓郁的气味。 姜檐的心口狠狠扯动了一下,他解下身上的大氅,裹在卫寂身上,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侍卫怕踩踏到姜檐,从土坡侧面下来的,见状上前想要接过卫寂。 姜檐越过他,抱着卫寂从坡势平缓处,几个大阔步爬了上去。 金福瑞是常人,闻不到卫寂身上的气味,看到他此刻的模样,惊得阿弥陀佛了一句。 真是佛祖保佑,幸亏将人找到了,再晚一些怕是不知会出什么事。 - 昏迷中,卫寂的眉头一直没松开,他感觉自己好似被人架到火上烤,脉管里的血都沸腾起来,烫着他的皮肉。 片刻后他又觉得很冷,尖尖的冰凌刺进他的四肢百骸,骨头缝都是疼的。 在冰火两重天里反反复复,卫寂时而冷得蜷缩身子,时而热得大口大口喘息。 卫寂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抱着自己的膝盖一直打哆嗦。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卫寂睁不开眼皮,他好似是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时有人将他抱了起来,那人有着温暖的体温,宽厚的胸膛,以及好闻的味道。 卫寂就似溺水之人,抱住那个救命的浮木,埋对方的颈窝,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气味。 这一刻,卫寂忽然明白姜檐雨露期为何总喜欢黏他,因为是真的很舒服。 姜檐被昏迷的卫寂抱住时,他脚下一个踉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一旁的侍卫还以为他抱不住卫寂,正准备上前时,金福瑞重重咳了一声。 侍卫回头,金福瑞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去管。 这种时候最好别惹殿下,更别碰小卫大人。 姜檐停下来,忍不住低头用鼻尖在卫寂发间蹭了一下,抱着卫寂的手臂也不自觉收拢。 他好香。 怎么这么香? 直到蹭到卫寂发间的一块冰凌,湿凉之意让姜檐如梦初醒。 他抱着卫寂朝上掂了掂,调整一个抱姿,忍下在心中不断喧嚣的欲念,快步走出林子。 回到客堂,姜檐立即关上门,将卫寂抱到睡榻上,然后用被褥裹住。 卫寂艰涩地睁开眼皮,他脸上脏兮兮的,泥土结成块,还有七八条血痂,那双眼睛却惊人的漂亮。 眼睫浓长,瞳仁漆黑雪亮,眼眶下挂着一颗很大的泪。 这样的卫寂看起来可怜惹人爱,但他脸上却看不见半分凄楚,或者自怜。 他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姜檐,神色很呆,很像林中那些被砸了脑袋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胖鸟。 姜檐本来是要去给卫寂拿药,被他这样一瞬不瞬地看着,霎时忘记所有事。 卫寂身上的味道就像醇厚的酒,熏得姜檐双眼迷醉,呼吸急重。 他环住卫寂的腰,让卫寂正面朝上地躺着,然后遵循本能地一点点靠了过去。 姜檐就像一只大猫似的,先在卫寂耳根蹭了蹭,一路向上鼻尖蹭到了卫寂的唇角。 这时门外响起叩门声, 金福瑞小心翼翼的声音传进来,“殿下。” 卫寂烧得很难受,视线一片模糊,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那滴一直含在眼眶的泪便这么掉了下来,顺着眼角一路落到了耳旁。 姜檐的心也跟着那滴泪颤巍巍地动,他看着卫寂烧红的唇,喉咙干渴地滚了滚,慢慢低下头。 门外的金福瑞继续道:“小卫大人的药还在您房中,奴才要拿去熬。” 一句话换回了姜檐仅剩的理智。 自上次跟卫寂谈过后,姜檐便没再提过分化有关的事,他对卫寂分不分化,是不是阴坤并不在乎。 但为了以防万一,姜檐一直备着缓解潮热的药,这次出门也带了两包。 不分化自然没事,若是分化了没药,卫寂有危险怎么办? 备药一事,金福瑞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