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笃定精巧的字也是出自她之手,只是不知道为何落笔会成另一个样子。 虞花妤愣了愣。 不可能吧,就这神奇的小手,写字画画都吃藕得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盯着掌心,虞花妤仿佛又看见穿书前的那副画作,忽然注意到一把小锁扣在角落。 一般这样的锁,意味着,仅自己可见。 她翻看手心手背,疑惑地想,那幅画是她画的? …… 忽地,并不客气的敲门声响起,打断思绪,虞花妤如惊弓之鸟回头看,疏邪懒懒地倚着门,睨着虞花妤,“一个要求写这么久?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眼见他要看向桌上一堆的纸张,虞花妤无辜一笑,“哎呀,我的字不太好看,就多练笔了一会。” 语毕,她给了异澜一个眼神,两人快速避开和疏邪往外冲,“都在里面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啊。” “一宗之主,说话算话啊~” 话音落地的同时,两人疯跑出逃,一路到了传送回去的结界点,等待结界彻底打开的同时,异澜问:“你确定,他会都答应吗?” “不确定。我在赌。” “赌运气?” “赌他气得想杀死我,又看在他哥的面子上,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得不顾及自己的承诺,一样样真的去准备。”做完坏事就跑的兴奋感还没退散,虞花妤还没忍住地偷笑两声。 当然,她也赌“计划赶不上变化”的铁律,对反派也一视同仁,计划都会出纰漏,她就创造纰漏。 赌疏邪不会真的一条条审核完,更赌不管是哪个庞大组织,只要没有完整的一套审核流程,依靠畏惧权威不敢多问,平常靠诚信与羁绊的话,玩不过她这种现代社会里见多识广钻溜子的人。 虞花妤心跳飞快,身后一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地回头,以为是气急败坏的疏邪要出来和他干架拼命。 传送阵的光线越来越亮,眼见光圈打开得差不多,足以容纳人经过,虞花妤往前迈了两步,却见异澜一动不动,出神地望着崖边的一颗歪脖子树。 “怎么了?” “……”异澜紧紧地抿着唇,一瞬不瞬地盯着这棵长得有几分诡异的树,缓慢地开口,“它在和你打招呼。” 虞花妤一愣,“它认识我?” “嗯。”异澜转向虞花妤,“它说你叫虞铁牛。” “……” 哈? 有这么一瞬间,虞花妤以为这是什么突如其来的小幽默。 虞花妤转头看一眼,她报名字的时候也不在这里,她甚至只是写在灵契上。 这树和树之间还这么八卦……是没听过这么霸气的艺名? 异澜沉默一会,像是下定决心地,说出了他从没和其他人袒露过的,他自己总结出来的小理论。 “我们这里的所有事物都会发生变化,没有规律,几乎是瞬息万变,又有时候,久久才变一次。但有些东西相对不容易被改变,比如花草、宫殿、这些似乎是更不容易被……修正?”异澜琢磨着用词。 第一天还漫山遍野开着的蓝色的花,第二天可能全是红色。 一早是风雪交加冰寒,下午便是烈日炎炎高温。 但这些的变化并不明显,在他的记忆里,也只发生过几回而已。又或许在更多的时候发生了,但他并不记得。似乎是在他使用与自然连接的灵咒后,这一类的的记忆会停留得久一点。 虞花妤呆了呆,原文里对异澜的描述只停留在擅长连接自然找东西,从他的描述听起来……像是他更早地感知到这是小说世界。 台词、人物、不合意的剧情都会产生变动,但定下了的场景,花草树木这些放哪都能用的却不会轻易变动。 所以那些从头到尾没有变化过的自然中的花草树木保留有所有的信息? 呼啸的风声阵阵,像极了真是有追兵赶上,两人先传进传送阵,回到了岐寞宗。 落地的时刻,晨钟刚刚敲响,光线比鬼渊宗的环境亮上许多。 异澜看一眼天边的晨曦,解释说要去准备极星会的事,到时候再继续聊,“晚上极星会再见。” 见虞花妤一脸懵,异澜想起她这几日都没来,自然不知晓,便解释说这是切磋大会前的说明会,宗主和师兄师姐们会提点些秘境的经验,尤其是今年来宗门的他宗弟子颇多,还有些暗地里斗争的意味。 虞花妤扯了扯嘴角,不抱希望地问:“南执砚……不去的吧?” 异澜歪头奇怪地问:“他当然要去。” 虞花妤深呼吸,指了指自己,“那我一定要去?我不去不影响大局吧?” “长老说,你这几日都消失不见,实在目无尊长,要是极星会还敢跑,定要亲自把你抓来。” 虽然说也不差这一次顶风作案,但……她肯定也是打不过非要捉拿她归案的长老。 别到时候真被抓着去也太丢人了…… 虞花妤痛苦地揪发尾,可她不能见他啊。 异澜还没搞懂,正想问极星会难道是什么特别折磨痛苦的事,就见虞花妤又从兜里拿起那块遮布,嘴里还振振有词,“长老问起就说我用功看灵咒术看瞎了。” 生死存亡的时刻眼看就要到来,必须要抓紧每分每秒适应。 看着少女又在院落里跟扑棱蝴蝶似的瞎转动,异澜的不解更深一层,蒙眼扮昏君抓蝴蝶,其实是花妤准备在极星会上当众表演的杂耍? - 而另一边,静默着站在藏宝阁的疏邪,捏着宣纸的手都在抖。 已经第十二张了,字又随心所欲得飞起,辨认出来都快瞎了,一扭头还有厚厚一沓不知多少张。 根本看不完! 他也根本不想看完! 疏邪气笑了,他妈的,从来没人把灵契这么玩。 还是他!被无数人惧怕的鬼渊宗宗主亲自签过名的灵契! 她虞花妤行啊,胆子大啊,根本不怕他啊,甚至还拿灵契来他这里采买进货啊? 他要杀了她。 现在、立刻、马上!! 一声令下,随行的暗卫齐刷刷地跪落于门口。 疏邪将纸张揉成团,气得牙痒痒。 恶狠狠地要开口之时,脑内又莫名浮现,若哪天得知真相后,虞花妤日渐消瘦,整日以泪洗面的样子。 手里的纸张一下子沉甸甸的。 说不定这是她能感受过的最后也是最纯粹的快乐。 …… 氛围陡然间变得更加沉重。 暗卫们一个个骁勇善战,又是跟随疏邪多年,此刻都再机敏不过地察觉到宗主的情绪。 如此肃穆的氛围,必然是要以鲜血清洗大地才能消解的仇恨,他们都做好了作战准备! 疏邪沉声开口:“按这上面的来。” 为首的暗卫接过,在心底应声:好!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