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里他彻底失眠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百思不得其解先生的意思,他想问清楚先生是怎么想他的,可他不敢。 枕头捂着脸颊不能呼吸,待在脑子的事情逐渐模糊,直到被闷的喘不过气,才丢弃了枕头,有了打算。 既然他喜欢先生,那他便要疏离先生,因为他可不能害了先生。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边上,偏头,熹微透过窗帘缝照射进来,停留在纯白的被子上,心事重重地笑出了声。 光脚踩在地板上,他走近窗户用力一拉,江南朝夕的景象有了人气,鸡鸣声不厌其烦的响着,吵得他头疼。 趁着先生还没到来,他赶紧打了电话给先生,谎称自己病了得修养,怎知先生执意要来探望他,被他一口回绝了。 然后便穿戴整齐出门散心,不知不觉走到了先生住处周围,他惊慌无措地顿了顿,保佑自己千万别碰见先生。 “盛、盛、盛舒礼。”结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很紧张,导致语速加快了许多,乍一听像是‘圣树里’,怪奇怪的。 突然目光在卖地瓜的摊子上一愣,盛舒礼手忙脚乱地把人拉到了小巷子里,手心捏出了一把汗,一根手指竖在唇中,表示先安静一会儿。 沈楼很乖巧的点点头,好奇地把头往外探,望了一圈都不知道盛舒礼在看谁。 半响,盛舒礼大大歇了口气,拍了拍胸脯道:“抱歉,我在躲先生,情急之下才把你拉进小巷子的。” “没、没关系的。”沈楼学着盛舒礼蹲在巷子里,神秘兮兮地摸出一根油条,咬了一口说:“我、我要,谢谢你。请你,吃,油条。” 油条一分为二,没咬过的一半寄给盛舒礼。 盛舒礼不太爱吃油条,不好拒绝,只好举着油条一动不动,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沈楼,做感情顾问吗?” “顾问,是什么?”沈楼不解,大半个油条塞进了嘴里,肉嘟嘟的很可爱。 顾问这个词是盛舒礼从明钺身上学到的,说是有相对领域丰富的知识才能被称为顾问,他也不好和沈楼解释这个意思,否则沈楼定然会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毕竟沈楼这个人看似可爱,实则不是自己领域的东西就很倔,不会就是不会,教他也不行。 “反正你先听我说个故事。”盛舒礼眉间拧着深深的一道沟壑,“甲喜欢上了乙,乙亲了甲,却不说喜欢,你说这个乙是怎么一回事儿?” 沈楼点头:“故事的,主人公,是你。” 盛舒礼咬紧后槽牙,“不是我,不、你就和我说说,这个乙到底喜欢甲吗?” “哦,我爹说,通常说,朋友的,都是自己。”沈楼一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八卦问:“是、是谁?” 很显然沈楼得不到答案是不会放弃的,盛舒礼脑子里搜寻了大半天,最后还是造了个谁也不认识的人。 所以他试探性道出了名字:“小红,你认识吗?” 若是换作常人肯定能猜到他是撒了谎,可沈楼不一样,托腮认真想了想,选择相信他的谎言。 “不认识,但,我可以,帮你认识。”沈楼语重心长道:“她亲你,就、就是喜欢你,不然,要进,猪笼的。” 盛舒礼抓起脚边的石头,随手扔在对面的墙上,没纠正沈楼的甲乙丙丁,“你说,我要怎么抓他来成亲?” 若先生是女生,他定让阿爷阿婆为他说亲。 第8章 08 沈楼用小石头在地上画了颗心,然后心被利剑所伤,郑重其事同盛舒礼说,“不、不可!此乃,强盗,之举!若犯了,我举报!” 当今社会可不兴强娶之风,众人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最好能为对方家族带来利益的,否则就算嫁娶也会被冷落。 这就如先生所说的包办婚姻,双方只和对方见过一次就必须结婚。在盛舒礼看来,他是无比的幸运,不在盛家他就有机会偷偷倾慕先生。 地上的心随意一抹便散了,盛舒礼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发自内心的笑了下,惆怅地望着天空,眼睛被刺得有些睁不开。 倘若自己是女子,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靠近先生了呢。 抬手遮挡了炽热光线,盛舒礼抓起细碎的粉沙扔在墙壁上,情绪起伏不高,苦涩弯了弯嘴角,“我喜欢他,但是我注定得不到他。” 按照他较为古板的传统思想,他是病得不轻,念上和自己同性别的人,只会被人看不起,甚至是欺辱到老。 不能伤害阿爷阿婆和先生,这份刚发芽的爱慕终将被剥夺,连根带土的丢在犄角戛纳里,最好再也不见。可这些个月又会见到先生,他想他很矛盾,想爱又不敢爱。 “那就,不要喜欢,她。”沈楼斜眼看着盛舒礼,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还是放弃思考,静静陪着盛舒礼。 炎炎夏日的风是闷闷热热的,吹在心尖上更显得焦虑不安,盛舒礼撩开额前的碎发,迷茫了一瞬,发现自己做不到不喜欢先生。 先生虽严厉,可也事事为他着想,这样的先生,他岂能不喜欢呢。 小巷子的宁静只维持短短几分钟,不远处传来苍蝇般垃圾的声音,顺着声音来源望去,竟是蒋明和那两个小跟班。 也不知道蒋明怎么地,一言不合就上来围堵他,手里还拿着木棍和铁棍,一看就要把他打死才甘心。 沈楼躲在角落一颤一颤的,盛舒礼抚拍僵硬绷紧的背部,低语说着不用害怕,他会打赢这场架的。 在一旁的蒋明倏地揪着盛舒礼的领子,亦然发现盛舒礼比他高了一丢丢,气势稍微弱了一些,语气却是恶狠狠的,“盛舒礼,你害我被我爹罚,这笔账我要你还回来!” 其实小巷子的空间不算大,打起架来处处都是限制,也不好放开的打。盛舒礼淡淡扫了三人一眼,计算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逃脱,不被凶器给打伤。 这群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而他什么道具工具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上,他想肯定会受伤,到时候又会被先生训了。 估计是见盛舒礼不开口说话,蒋明便以为是盛舒礼怕了,赶紧用木棍重重砸向墙壁,继续恶语向言,“你这个杂种,娘没了爹不要,你还有什么脸活着呢?也不知道林老头怎么把你这个克星当成宝的……” 风呼过‘啪’了一下,拳头隐约有点刺疼,盛舒礼看着蒋明被揍得楞了一下,就闻见小跟班铁棍相撞响了声。 有些人是见不到棺材心不死,盛舒礼的多番隐忍到头来只会欺负的更凶更猛,他实在不明白蒋明这个性子离开了父母怎么生存。 盛舒礼并不畏惧骇人的敲击声,低头睨了瑟瑟发抖的沈楼一眼,松动手腕的力量,发出清脆的声音,酝酿着打架的力度。 忽然想起先生说的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