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坡,此时天色已暗,但已经能接着点缀的灯光看清山坡上被有规划地种满了花草,花草的中央竖着一架高高的风车,正在夜风中慢悠悠地转动着,风车脚下还隐约能看见儿童游玩设施。 燕鸥见状,恨不得趴到车窗上看:“我靠!这里都变得这么好看了?!这得是旅游度假区吧?” 季南风瞥了眼地图,说:“3A级风景区呢,你朋友混得真挺不错的。” 能在风景区办民宿,这位朋友确实不能算是一般人。燕鸥还处在强烈的震惊之中,许久才接过季南风的话茬:“……卧槽我想起来了,我说他这一年都换第几辆帕拉梅拉了!” 正聊着人家的车呢,两个人就缓缓把车开进了园区的门口,门口的电子眼识别了一下他们的车牌,就自动放他们进去了。 燕鸥还沉浸在他朋友秒变土豪的现实里,见到什么都觉得稀罕:“我靠,这玩意儿能自动识别车牌儿!高级!!” 季南风被他无语住了,无奈地笑起来:“现在百分之九十的小区都有这玩意儿。” 燕鸥沉默着坐回车里,还是觉得高级。 进了园区的门之后,同学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说是看见他们的车了,果然一抬头就看见一辆炫酷的冰莓粉帕拉梅拉缓缓朝他们开过来。 两个人沉默了半晌,燕鸥这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地来了一句:“这车不适合跑长途,装不了多少东西,不实用。” 季南风应和道:“确实。” 两个人开着他们朴实但实用的大越野,跟着对方的车,一路从园区门口开到民宿主楼前,车子绕过了一座亮着荧荧灯火的小花园,又跨过了一座小小的桥,似乎整整扰乱园区一周,最后还是停在了距离入口不远的那栋楼前。 没猜错的话,这位朋友应该是特意想带他们开车绕景区转一圈。 燕鸥下车的时候,一位平头的男青年热切地迎了过来:“燕砸!!诶呦!!好久不见!!” 燕鸥也赶紧笑着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大成哥!!想死你啦!!” 季南风插不进他们俩久别重逢的氛围里,倒也不恼,先是不紧不慢地帮燕鸥把车上的东西拿好,又按部就班锁好车门,这才站到燕鸥身旁。 大成哥一看季南风,立马知道了:“哟!这就是你朋友圈经常发的那位!” 燕鸥笑眯眯挽起季南风的手臂,介绍道:“对,这是我爱人,季南风——南风,这位是刘成,我们都喊他大成哥。” 季南风上前跟他握了个手,酝酿了半天的“大成哥”实在喊不出口,末了还是礼貌道:“刘总。” 刘成倒是很适应这个称呼,想都没想就应下来。 因为燕鸥提前招呼,身体原因晚餐不宜太过隆重,简单果腹即为最佳,刘成便也没有摆一桌应酬味十足的晚宴相迎,只是亲自领着两个人来到景区内的星级茶餐厅,点了几个分量有限但是诚意十足的菜品,三个人凑一小桌,叙叙旧,唠唠家常。 这样的氛围让最反感应酬的季南风感觉到了几分舒适——别看眼前这刘成一副精明的商人模样,但待人却十分真诚有分寸,叫季南风这样难对付的家伙,都觉得可以处得来。 这又不得不感叹,燕鸥真的很会交友,他的身边似乎送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好人和贵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真诚善良,真叫人羡慕不已。 听他们聊天介绍,季南风也渐渐认识了这位大成哥——当年他虽然是和燕鸥在同一个画室,但燕鸥一次上岸的那一年,已经是他在画室复读的第五年了。 “我其实不想学艺术的。我老师早就说我没有画画的天赋,但我爸妈偏不信这个邪,非觉得我是个人才。”刘成笑道,“本来想着是他们花钱给我上,复读几年都无所谓,但谁知道第五年他妈的我们画室来了个天才,他妈的高三半路出家,一口气考上央美,简直给我气得鼻孔冒烟!真的,就是这小子的出现,从此改变了我的人生。” 季南风看了看一旁抱着肚子狂笑的燕鸥,也忍不住弯着眼睛问道:“一鼓作气考上了?” “一鼓泄气,直接他娘的放弃了!”大成哥气愤地说,“这家伙让我看清了什么叫天赋,也知道自己差在哪儿了,直接从投胎的姿势那里就搞错了。” 季南风也听乐了:“后来呢?走普招了?” “走啥普招啊,高考那是人能考的东西吗?”大成哥真诚道,“直接收拾东西继承家产去了。” 这一番不掺水的凡尔赛,直接换来了燕鸥和季南风的一阵唏嘘。 “不过说实在的,这小子不只是有天分,更主要的是肯拼命。”大成哥说,“我在画室五年,就没见过比他更刻苦的,半学期不到画过的纸都比别人三年高,每天没日没夜的,感觉话也没少说,但是看到他的时候,永远都是在画画、看画、改画……” 说燕鸥有天分,或许放在人才济济的美院,还不算最突出的那一个,但是说他努力,就连季南风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努力到让人心疼。 刚考上美院的时候,燕鸥因为是速成选手,基础上距离其他人还有很大一截的距离,从那个时候起,燕鸥就开始每天疯狂画、疯狂学、疯狂拍。在风气相对松散的美院,季南风每次来到画室,几乎都能看到他独自画画的身影——就连他们恋爱之后,这人问他最多的问题也不是“学长你爱不爱我”,而是“学长,这画还能怎么改”。 在他的印象中,燕鸥似乎一直就是这样一个高速旋转的小陀螺。他每天总是精力充沛充满干劲,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那时候,季南风常常陷入精力无法支撑画画的痛苦旋涡中,所以他看见一个这么不知疲倦的疯狂的家伙,一方面是羡慕得有些嫉妒,一方面又忍不住好奇,想靠近看看,这个人究竟为什么有这么强大的魔法。 很遗憾,这么多年过去,季南风也没能发掘这人精力无限的秘密,但他算是知道,这人也不是不会感觉疲惫的。 还记得当初恋爱不久,季南风就忍不住问他,那个人给他的回答是:“我会累啊,我当然会累。我有时候画多了,晚上就头疼得睡不着,但是一想到我离我的目标还差那么远,我就根本不敢停下来。” 那时候季南风才知道,这人也不是从不会焦虑的神仙,只不过普通人会把焦虑挂在嘴边,但他只会把焦虑转化成动力,促使着自己身上的马达永不停歇地转动。 “说真的,我当初真挺担心他的。”大成哥一想到燕鸥曾经拼命的样子,都还一阵心有余悸,“我真怕他的身体受不了,就这小身板儿,怎么经得住那么耗哦。” 季南风听完,心里也一阵难受——他一直不想往这方面去想,但是如果燕鸥能少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