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吃己己? 桑觉求知若渴,充满疑惑:“那么小的地方怎么进去呢?” “……”霍延己问,“谁跟你说的这些?” 桑觉最初连同性恋的概念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同性之间怎么做? 桑觉眨眨眼,道:“科林告诉我的,很久之前从二号裂缝回主城的路上,我们简单聊了聊。” 霍延己意味不明地眯了下眼:“你们倒是什么都聊。” “你成为我的配偶,科林就是我唯一的朋友,替朋友解答疑问很正常。”桑觉一本正经,不觉得这有什么,催促道,“你还没回答我,怎么进去?” 霍延己喉结滚动了下,轻吐一口气:“可以用油或药膏扩张。” 桑觉唔了声:“那被逆流而上的人怎么快乐呢?” 桑觉为自己的比喻点了个赞,他越来越像人类了。 霍延己帮桑觉捋干衬衫的水,反问:“真想知道?” 桑觉:“嗯!” 霍延己好整以暇道:“只有亲身体验了才能知道怎么快乐,我可以帮忙。” “……哦。”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说不上来。小恶龙的脑回路暂时还无法应对人类的卑劣,只隐隐觉得这是个坑。 霍延己发出一声笑的气音,桑觉抬头看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淡如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小恶龙狐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欺负我?” 霍延己淡道:“没有。” 恶龙不信,但找不到证据。 老婆说了,要有证据才能指责别人。 他们是没时间烘火了,霍延己将裤腿的水分捋干,朝桑觉伸出双臂。 小恶龙立刻扑进怀里:“你要抱着我走吗?” 霍延己淡道:“你有鞋?” “没有。” 山脉里地形千奇百怪,先不说危险的荆棘植物,单说地上的石子就够人喝一壶了,都不用管脚底是不是皮糙肉厚。 山洞外很静,桑觉抱着霍延己的脖子,扮演起观察员的角色,听了一会儿说:“最近的两个人在西边五十米左右。” 霍延己问:“刚刚坐在潭水旁的女人,能感觉到她在哪吗?” “……”桑觉一懵,“在水里嗅觉就不管用了,上来你又突然亲我,就忘记记她的味道了。” 人类留存在原地的气息,桑觉也是能嗅出一点的。可是刚刚被亲懵了,满脑子都是老婆的嘴唇好软,好好亲。 再冷淡的人口腔也是热的,嘴唇也是软的。 就是亲他的时候太凶了,有点疼。 “没关系,不记得就算了。” 避开前来搜救的人,霍延己抱起桑觉走进左边的森林,两人这会儿都不能用“衣衫不整”简单地形容了,被人看见那还得了。 最重要的是,目前没有哪个人,更没有哪个交通工具能在三天不到的时间里,从主城抵达地下城。 就算是拥有羽翼的畸变者同样不行。 毕竟是后天形成的肢体,在飞行天赋上,永远无法与自然界的飞行生物相媲美,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飞行畸变者都是观察员,而无法胜利战斗角色。 桑觉就不同了。 小恶龙只是恐高,但飞行速度还是可以的。 霍延己抚了下他的大腿内侧,那处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森林很安静,通讯器隐约还能听到滋滋电流,夹杂着搜救人员试图联络他的声音。 桑觉好奇道:“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霍延己道:“地下城生育资源的现任管理者,伊芙琳。” 桑觉问:“她结婚了吗?” 霍延己道:“没有。” 桑觉道:“那为什么士兵叫她夫人?” 霍延己微顿:“大概是‘夫人’这个称呼更贴合该职业在做的事,从第一任管理者开始,就被称呼‘夫人’了。” 尽管狼峰这一片没有受到火灾的波及,但一些细碎的灰烬还是随风飘了过来,零零散散地荡在空气中,有种浪漫的纷飞之感。 一片灰烬落在了霍延己肩后,桑觉伸手接住,道:“她好像不太开心。” 霍延己嗯了声,中肯道:“相较于地表而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地下城的生活确实更压抑。” 地下城的生活是安逸的,不需要考虑危险,不需要思考怎么活下去,怎么获得资源,如果运气好,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听起来很美好,可实际上地下城就像一个偌大的牢笼,终日不见真正的阳光,囚住了很多懵懵懂懂还没理解留在底下的含义的女人。 为什么十二岁就要做选择前往地上还是留在地下?因为幼子的思想最好操控。 好些年前,那一次女性的反抗活动看似带来了自由,其实也不过是虚假的表象。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要怎么公正地决定自己的后半生? 她们从出生开始受到的思想教育就是‘留下’,为种族繁衍牺牲一生。 可有些事,不是明白错误就能改变的。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感到悲哀,却无能为力,例如《黎明》计划。 就像霍枫在前往二号裂缝赴死之前,留在笔记里的那句话——我等皆是棋子,只为明日。 可明日真的会来吗? 没人能给出准确答案。 伊芙琳被‘夫人’的称呼困住了,女人们被地下城困住了,畸变者被黎明困住了。 有的人肉体是自由的,有的人精神与肉体都不自由,说不上谁更悲哀。 又或者说,生在当下这个时代就是悲哀的。 银白色的灰烬铺在了植被之上,就像一场薄雪。 桑觉趴在霍延己的肩上,忽然不明白博士交给他、或者说交给007的任务要怎样完成了。 得到足够的资源,解决当前污染的困境,就算是拯救了吗? 可这些数万万失落的灵魂,深陷淤泥不得自拔的人们,要怎么才能把他们拉出深渊? 这个问题对于小恶龙太复杂了,只在脑海中转瞬即逝。 “主城会下雪吗?” “不会,主城四季如春,常伴暴雨天。” “那你也没见过雪吗?” “见过一次。”霍延己走得很稳,缓缓回答,“以前有个五十二区,处于常年暴雪的极端地理环境中,又被称之为雪城,我去过一次。” “我都没有见过雪。”桑觉说,“母星的研究所也不下雪。” 听桑觉这么说,霍延己也无法做出“我带你去看雪”的承诺。 他一生不论能活多久,四十年、五十年,哪怕是七八十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都不属于自己。 他无法像寻常伴侣那样,任性地给出承诺,于是只能道:“如果往后有时间,我们可以去看看。” 桑觉乖乖道:“好哦。” 霍延己问:“在母星的研究所,他们会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