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哦……啧啧,她这疯病一闹……”仆妇朝同伴打了个眼色,“咱们往后又能少一个‘主子’。” 两人相视一笑,好以整暇环臂,打算观赏奚才人接下来的惨状。 但她们哪里知道,这出戏才刚刚开场。 福庆自以为得到支持,刚得意洋洋爬起来,突然又被奚新雨一个巴掌甩回地上。 “瞒天过海,罪加一等。” 这下福庆算是知道,今夜的事无法善了。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跟班,发现几个小太监同样笼罩于奚新雨的气势之下,畏畏缩缩根本不敢动弹。福庆恨铁不成钢啐出一口唾沫,厉声朝他们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去找值班的侍卫,就说奚才人在这里发疯了!” 小太监们还未来得及迈出脚步,就听奚新雨轻蔑笑了一声。 “去吧。”她甚至推波助澜,“我也想找人来瞧一瞧,福总管这屋子里,是不是藏匿了其他尸体。” 她看向福庆:“毕竟十三皇子丢的,可不止一只灰麻雀。” 福庆一震。 此事牵扯到一位娘娘和一位皇子,闹开后必然不是他能控制的局面……但偏偏,他比奚新雨和齐念,更经不起调查。 院中众人都不敢轻易动弹,福庆也咬着牙,一脸阴沉看着奚新雨:“……你到底想怎么样?” 奚新雨双手交叠置于腹间,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却学着白天里福庆和周庚的架势,冷冷道:“认罪。” 福庆想不明白,明明今天之前还被他欺压的一位冷宫才人,怎么突然摇身一变,要压他一头。 他回头看一眼屋内那只麻雀尸体,眯起眼睛:“奚才人……做人留一线。您如果真要鱼死网破,那咱家也不介意让您瞧瞧厉害。” 听到这句威胁,原本沉默站在一边的齐念忍不住了。 他上前对福庆斥道:“不许对我母妃无礼。” 福庆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十三皇子,您还没认清现实吗?说白了,您又能对我怎样?” 齐念暗暗攥起拳头。 他看了一眼奚新雨,突然想起她刚对自己说的话,于是跑到旁边,抓起路上一块石头,对福庆威胁道:“你大可以试试。” 那石头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但齐念光是将它举到肩膀高就费了不少力气,别说福庆没放在眼里,就连奚新雨都头疼地揉了揉鼻梁。 她上前,取过齐念手中石块丢掉,又帮他擦擦手。 齐念有些不知所措:“母妃……” 福庆见状,冷笑一声。他摸着火辣辣的脸颊,使出缓兵之计:“夜深了,奚才人,十三皇子,二位还是先回去休息,有事咱们往后慢——慢——说。”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后面他安排好一切,虽说大概率还是对付不了皇子,但磋磨死奚新雨不过是抬手的事儿。 奚新雨这边帮齐念清理完掌间的沙土,突然转过头,用下巴指了指角落。 齐念一愣,会意后,走向那边,将东西拿到手中—— 那是一把寒光凛冽的曲镰。 月光轻吻过镰刃,最终汇集于齐念冷血的双眸。他回到奚新雨身边,抬起镰刀指向福庆。 奈何他还太小,镰刀只能抬到福庆腰间。福庆后退一步,嘴上说道:“十,十三皇子,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奚新雨勾起唇。 她走到福庆身后,对着他的膝弯一踢,福庆顺势跪到地上。 这下,原本儿戏般的镰刀,直接架到他脖子上。 福庆这下是真的胆寒,颤颤巍巍想要爬走,被奚新雨用脚抵住。 奚新雨弯腰,在他耳边说道:“我会是什么下场不好说,但你信不信,今晚,你就要殒命于此了。” 说完,她朝四周环视一圈。 院中众人噤若寒蝉,原本嘀咕她疯魔的闲言碎语已经完全听不到。 齐念持镰的手非常稳。 镰刃紧紧贴着福庆脆弱的脖颈,看着抖得快要跪不住的福庆,他突然咧开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福庆这下完全破防。 他带着哭腔,发出怆然悲泣:“我……小,小人错了,小人认罪,小人认罪。 “十三皇子饶命,奚才人饶命,十三皇子饶命,奚才人饶命……” 随着他低头,院中大部分人也软了膝盖,齐齐跪下,不敢妄动。 奚新雨转头看向齐念。 齐念整个人兴奋得不行,福庆的求饶没有勾起他的同情心,反而让他体内嗜血的天性愈发狂暴。 他持镰刀的手越来越用力,刀刃已经在福清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血口。 察觉到奚新雨的目光,他抬头回视,目光中尽是跃跃欲试。 奚新雨不置一语,转身回到他身边,轻轻抚上他的手。 她并没有怎么用力,只是坚定地表达出希望齐念收手的意图。 齐念一愣。 他一动不动立在原地许久,终于,缓缓卸力,将镰刀从福庆脖颈上移开,乖巧唤了句:“母妃。” 奚新雨点头,奖励般摸摸他的发顶。 福庆身体一软,竟是瘫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奚新雨看向旁边几个小太监,淡淡道:“福庆既已认罪,又受到处罚,此事便算揭过。 “你们几个好好将此处事情处理,那只麻雀尸体……记得妥善安葬了。” 小太监们哪里还敢忤逆,齐齐俯首称:“小,小的遵命。” 奚新雨见状,满意点头,她重新牵起齐念的手,堂而皇之,从大门离开此处院落。 母子俩踏着月光返回冷宫。 一路上,齐念蹦蹦跳跳,脚步无比轻快。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居然可以跟着自家母妃做这种事。今晚的心绪变化太过复杂,但风平浪静之后,他心中只剩畅快。 奚新雨看着他,蓦然问:“院子里那位娘娘栽的花,是不是你摘的?” 齐念抬起头:“唔……是呀。” 奚新雨没什么情绪变化。 她算是想明白了—— 系统给她的信息显示,齐念是因为怡妃的虐待和后续奚才人的冷暴力,才变成日后嗜血滥杀的暴君。但恐怕,除了这两方面的原因,这孩子天生就有反社会的特性。 她开口道:“明日下课后,你从御花园摘两株花草,拿回来赔给她。” 齐念眼珠子转了转,片刻后,他点头:“好。” 奚新雨便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齐念讨好地贴近她,用脸蹭蹭奚新雨牵着她的手:“母妃,你别生气,我往后再也不那样做了。” 蹂/躏花草,践踏生命,是他长久以来发泄心中憋闷的方式。 但现在他有了自己的母妃,他愿意为此放弃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爱好。 奚新雨感受着手背柔软,轻轻“嗯”一声。 齐念便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