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安帝敢派太子来龙崖山,那就别怪本王让他有来无回。”
余重望着摄政王的背影,问:“王爷是要对沈翊下手吗?”
“送到手里的肉,焉有不吃之理?”摄政王回眸,说:“吩咐下去,明日本王要去龙崖山。”
说完,摄政王语气一沉,“听说她当初是在龙崖山失去踪迹的。”
余重知道王爷在说谁:“属下找了这么多年,连山林深处都去了,并无半分踪迹。”
孜孜不倦地找了近二十年,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摄政王却因此做了二十年的孤家寡人,为此,楚兴帝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摄政王面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继续找,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离开时还有着身孕,即便她去了,还有孩子,待本王踏破龙崖山后,不信找不到。”
“是,属下明白。”余重颔首答应,只是心里却觉得希望渺茫,被楚兴帝追杀这么久,那孩子,只怕是……
说到这件事,摄政王心里又恼了,“去传本王命令,让皇上到奉先殿跪上一夜。”
王爷处罚皇上,听着像是倒反天罡,可在余重看来,却是一点也不意外,当初若不是楚兴帝,王爷也不会孤枕大半辈子。
这些年,只要王爷一想起那位,心里头不痛快了,就要折磨楚兴帝,所谓的帝王,在王爷手掌心还不如一只蚂蚁。
罚了楚兴帝还不够,只怕今夜王爷又要难眠。
*
闻姝睡不着。
她听着从远处传来的打更的声音,已经四更天了,可她还是毫无睡意。
兰嬷嬷去了,四哥一走,这府里空空荡荡,好似一座孤岛,只剩下她了。
已经入夏,可她心里头冰凉凉,暖不起来一点。
今夜特意让月露留着烛火,屋内亮堂着,可帐子里却空了。
闻姝展臂,将手伸到床榻另一侧,以往那是温暖的源泉,今夜却冷的令她瑟缩了一下。
她没把手缩回来,而是把身子挪了过去,靠在了沈翊的枕头上,仔细嗅还有他的气味,无法形容,但令人安心。
闻姝睡在靠外边,沈翊常睡的半边床榻,原本大周惯常的规矩是夫妻同榻,娘子睡外侧,夫君睡内侧,是为了夜里夫君有事,娘子要起身伺候,还有便是有些规矩重些的家族,天不亮就要让媳妇起来立规矩,睡在里边多有不便。
她头次也是想睡外边,被沈翊往里推,说他身为男子,睡外边好护着她,免得她滚下床榻。
她都这么大人了,自然不会像孩子似的掉下床,但拗不过沈翊,她就一直睡在内侧,有时候起夜醒来,会把沈翊吵醒,他就等着她回来,再接着睡。
仔细想想,夜里似乎很少被沈翊起夜的动静吵醒,偶尔被惊醒,是因为沈翊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