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次日,徐音尘终于回到定都,连家都没回,就来了燕王府,和沈翊在书房交谈到夜幕降临才离开。
闻姝本想留他在王府用晚膳,可徐音尘说:“多谢王妃款待,只是臣许久不见如黛,心里惦记着,归心似箭。”
瞧见两人感情这样好,闻姝只有高兴的,“好,那我便不留你了,快些回去吧。”
徐音尘离去,闻姝担忧地仰头看着沈翊,“明日可有把握?”
沈翊牵着她的手去用晚膳,“不必忧心,已万事俱备。”
“好,等你的好消息。”闻姝不忧心是不可能的,朝堂争斗,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沈翊若没一击即中,很可能被魏家颠倒黑白,毕竟魏家也没少做这样的事。
魏家在大周只手遮天,有时连皇帝都要看他们的脸色。
翌日,闻姝起得很早,给沈翊整理好朝服,送他到门口。
今日之后,就和瑞王正式拉开了夺嫡之争。
谁输谁赢,犹未可知。
闻姝昨晚没睡好,但现下也睡不着,她用过早膳就在看近日府里囤粮的账簿,罗管家在城外辟出一个庄子作米仓,已经买了不少粮食,施粥也用了不少,城外难民已多到无处下脚了,也不知为何京兆尹不管,这么多的难民,总不可能不知道。
月露端了杯花茶进来,说道:“王妃,周夫人求见。”
“哪个周夫人?”闻姝合上账簿。
月露说:“周羡青周大人的母亲。”
竟是周羡青的母亲,闻姝还是年初王府设宴时见过,她瞧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能待客,才道:“请到花厅,不可怠慢。”
周羡青的父亲在官场上建树不多,到如今也才是七品的御史台主簿,可以说在定都是毫不起眼的小官,但周家待沈翊有葬母之恩,因而王府设宴也请了周家。
闻姝到花厅时,周夫人忙拘谨的起身行礼,闻姝笑着扶起她:“周夫人不必多礼,快坐。”
周大人官职低微,周夫人也不像定都贵妇,只作寻常妇人打扮,穿着的青色褙子半新不旧,看着比同龄人苍老不少,发髻上只别着一支银簪。
“娘娘,今日老妇冒昧打扰了。”周夫人看着王府处处气派,有些忐忑,她本不想上门,也是犹豫了许久才来。
闻姝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递到周夫人手边,温柔笑道:“夫人不必拘谨,从前周家待王爷有大恩,如今小周大人又在王爷麾下做事,咱们合该常来常往。”
“劳娘娘玉手。”周夫人见闻姝这般温和,悄悄地松了口气,接过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