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李家,李玮还躺在床上,那天在开封府打的板子没有一下是白打的。
身强力壮的曹腾都还没彻底好,这些天曹家的小朋友轮换着去陪最兴来。
李玮没办法动,李用和则是已经在安排人收拾行李。
他的夫人着急上火,“你怎么不进宫?”
“进宫?做什么?”李用和看着这庭院里的一草一木,说没有一丝不舍那是骗人的,但是……
“你平时就是个呆子,怎么现在还这么呆!”他夫人看着他都来火,“进宫啊,找官家求情,你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说我们李家的吗?”
“还能怎么说,说我们嚣张跋扈啊,仗着官家的宠爱,在这开封府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李用和只是谨小慎微,不是耳聋眼瞎,这些时候的事情他自然都知道。
“那你还……”夫人不理解,知道了为什么不做出点事情来抵抗一下?
“这时候我们退,是好事。”李用和看着夫人,“现在阿玮犯了事,官家能够忍耐,等忍耐不了的时候,我们能怎么办呢?”
忍耐不了的时候?如果是洒脱一点的人,大概会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大不了就是一死。
李用和没有这么洒脱,李玮更没有。
第四天,李用和自请离京。
李玮作为家眷,自然也跟着去了。
甚至没有去太学办理退学手续。
第五天,最兴来终于回家了。
倒不是自愿,而是苗昭容太想他了。
走之前的一晚,最兴来还单独和苏景先睡了一晚上,自然不是因为想要拥有抵足而眠经历这样的事情了。
年轻的小朋友困惑好几天了,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爹爹究竟爱不爱我呢?”最兴来憋了很多天。
苏景先这时候感觉像是头顶悬着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突然掉落一样,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家庭关系一直是亚洲文化中最剪不断理还乱的一环,上辈子苏景先甚至没有机会来体验。这辈子的父母都很好,家庭关系也很和谐,苏景先也没有受到什么气。
但是苏景先代入自己,如果是自己一直不认识的一个陌生亲戚,在和自己产生矛盾之后,爹娘的优先反应是保护对方,那么真的……忍不了一点。
这么说可以吗?又不可以。
苏景先自己在图书馆翻阅了自己能看到的几乎所有儿童心理书籍,最后也没有能找到一个答案。
于是在面对这个早就有所预感的提问时候,他准备了很久,依旧是临场发挥。
“这个问题,应该问自己。”苏景先点了点最兴来的心口,“多给家人一点机会,也多坦诚地进行沟通,把这个问题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