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气,以及,用自己认为的方法从根源解决问题。 于是在东宫生活月余的乔观星终于迟钝的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原本大方的上司忽然不给他钱了。 曾经的太子殿下可是从来不会这样拖欠可怜打工人的工资的,他给周景元倒杯茶,心情不错的周景元都能给他赏点什么。 但自从来到东宫以后,这么长时间,周景元居然任何形式的工资都没有支付过他! 虽然他现在不是很需要攒钱了,但是不给钱是万万不行的啊! 乔观星郁闷又气愤,这可是他应得的劳动报酬。 于是乔观星决定更努力的侍奉太子殿下,尝试以此唤醒周景元作为曾经大方上司的良心。 等到了晚上一起吃饭时,周景元刚落座,就看见他的小骗子眼睛亮晶晶,举着筷子非常殷勤的问他 “殿下,鱼吃不吃?” 周景元轻挑了下眉,微微颔首,碗里立刻就被放了块儿最好的鱼肉。 他看向乔观星,对方又问,“给您盛碗汤?” 说这话时,乔观星眼睛微微弯起,露出唇边的小梨涡,看起来很乖。 这让太子殿下心情很不错,“嗯。” 打定主意要认真工作的乔观星再接再厉,这顿饭两人之间气氛很不错,太子殿下的神情肉眼可见的融化了下来。 见此情境,打工人小乔委婉询问 “殿下,今日晚膳如何,可还满意?” 周景元很安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嗯。” 得到了上司对工作的肯定,小乔备受鼓舞,决定再暗示一下工资的事情,但话还没出口就被周景元打断。 太子殿下把目光移向别处,淡声道:“孤去书房处理些政务。” 乔观星愣了下,“……嗯,好,那殿下记得别到太晚了。” 他并没有太在意,想着反正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提这件事,但实际上从今晚以后,每次他想要说到这方面的话题,都会被周景元不着痕迹的岔开。 以至于打工人小乔再也没能获得他的劳动报酬。 他夹的菜周景元吃了,他晚上讲的故事周景元听了,他对周景元的好周景元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但是没给钱。 乔观星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与郁闷之中,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周景元要这样,但是去细想,好像他也没有很生气。 因为即使周景元不给他钱,他也愿意这样对周景元好。 想到这里,乔观星的心突然很突兀的,重重的跳了一下。 就好像一块石头,被“咚”的一声丢入水里,心潭就泛起经久不息的涟漪。 这种想法对乔观星是非常新奇的,他从小过惯了苦日子,钱是安身立命之物,他不得不在意。 以前十几岁时,他在学校附近小餐馆打工,老板少给几十块钱他都会不依不饶的要回来。 但对着周景元就不一样,很不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乔观星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把周景元当成他需要讨好的掌握他生杀大权的上司。 他对周景元好,是因为他想对周景元好。 认识到这一点以后,乔观星感觉有点混乱,脑子乱,心也乱。 很难得的一整天都没说几句话,也没有黏在周景元身边干这个说那个,只自己坐在连廊下看着那几丛薄荷沉思。 先不习惯的倒是周景元。 太子殿下一下午从连廊路过了无数次,最后就干脆坐在不远处,乔观星看薄荷,他看乔观星。 他忍不住去想,乔观星是不是生他气了? 因为他近来没有给这个小骗子任何金银财物? 周景元不是看不出来乔观星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他就是单纯的不想给。 上次乔观星离宫他很生气,出走的钱还都是他给的,这让他更生气。 没有钱财寸步难行,这是能把乔观星留在身边最好的办法,他这么做了,目前看起来还算成功。 可是……乔观星好像在不高兴。 思绪梳理了一天也没理清,乔观星天生对这些细腻的没办法用理智概况的感情不敏感,索性决定随心而行。 反正,目前这种状态他也挺开心的。 想通了以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薄荷清新的气味充盈鼻腔,心情也轻盈起来。 正准备进去看看周景元在干什么,就刚好和出来的太子殿下撞到了一起。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攥住了手腕,往内殿走去。 “殿下?” 周景元掀开内殿的帘幕,从匣子里翻出厚厚一沓银票递过来,神情认真,“给你。” “……啊?” 乔观星下意识伸手,愣愣的接过这一笔意外之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见周景元指了指角落处的两个小箱子,里面盛满了金银珠宝。 “这些都给你。”周景元站在他身侧,握着他的手没有松开,而是渐渐收紧些许。 太子殿下第一次很直白的说这种话,耳根红了一片,声音也又轻又低沉 “不要不高兴了。” “我只是不想,你再走一次。” 等到了晚上一起睡觉时,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明亮的月光洒满房内,窗外的虫鸣悠长,微妙而粘稠的气氛像微微颤动的琴弦,两颗心不约而同的沸反盈天。 乔观星那些没被理清楚的思绪似乎找到了个头,一点点扯开,就在他快要窥见全貌时,周景元忽然开口 “乔观星。” 周景元其实甚少这样叫他的全名,话音落下,两个人都心跳快了些许。 “嗯?” 周景元终于问出来了那个他很在意的问题 “你告诉孤,先前,你为什么要走?” 乔观星愣了下,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他相信现在的周景元肯定不会对他怎么样了。 于是他非常直接道,“我怕您掌权后杀了我。” “……什么?” 周景元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 小骗子认为,他会杀了他。 这句话就像一柄冰凉又尖利的剑,猝不及防的伤人,周景元心中原本细腻柔软的情意彻底被酸涩和怒火取代。 他怎么可能会杀了乔观星! 长久以来,周景元自以为的两厢情愿就像是张薄薄的纸,他小心翼翼看着守着,谁也不让碰。 他觉得这是两人两心相知的情书,总有一天乔观星会过来和他一起守着,和他一起回忆一辈子。 结果乔观星是过来了,然后半点不留情面,一句话将这张纸撕得粉碎。 遮掩不住的只有周景元的自作多情罢了。 周景元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指尖都在颤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按着乔观星的后颈把人紧紧拢在了怀里,声音暗哑:“你就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