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霖吞酸奶的动作顿了一瞬,倏地反应过来,“他和你说了?” 邵时渊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我问他你怎么缠得这么紧,他解释说你体质特殊,对哥哥有依赖很正常。” 他拿起披在椅子背上的外套,准备结账离开,甘霖却突然站起来了,脸色煞白地盯着他,“没有别的么?” “什么别的?”邵时渊问,没有为甘霖的反应感到不对劲,谁被知道了身体缺陷都难免慌张,又到底觉得有些冒犯,毕竟今天领他过来的还是这个不乖的孩子,他呼出一口气,“我不会跟别人说,也没有必要,你不用担心。” 末了又很冷淡地补充道:“往后应该不会有来往了,你可劲宝贝你哥吧。” 甘霖在原地反应了一阵,才迈开步子跑到刚好挂档的黑色大众旁边,邵时渊把车窗摇了下来,“还有事?” 甘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都没想过邵时渊会这样轻易走掉,还说“往后不见”这样意味的话,甘霖觉得自己被他用完就扔了。 “我还在你家住,”甘霖有些执拗地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邵时渊还真想不出反驳的话,沉默地等他坐回副驾,发动车子,缓缓融入稀松的车流。 甘霖意识到他还是太低估邵时渊了,这个男人的确有着令他颇为爱慕的正直,于是会恨甘霖,恨一个怀有不伦情感的坏孩子。甘霖便天真地利用这点继续作恶,他也会恨捅破他爱情那把匕首吧?再不济,邵时渊这样正直的一个人,一定会出于对异样事物的天生排斥,来恨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吧? 他慌不择路地询问主演本人:“邵时渊,你不讨厌我了吗?” “讨厌你做什么?”邵时渊看着前方的路面,“小朋友不要想太多。” “你明明很讨厌我,”甘霖有些着急地说,“每次、每次我跟我哥在一起的时候,你都想削我。” 邵时渊被他逗笑了,“是啊。” “那——” “但我又不喜欢你哥了。” 邵时渊转了一下方向盘,甘霖顺着拐弯的惯性看到邵时渊在霓虹灯下的侧脸。 “还讨厌你做什么?” 像一堵爬满斑斓遗憾又空无一物的白墙。 遗憾是关于他和余枫的恋情要如此不堪收场的遗憾,空无一物自然是甘霖的自作多情和自讨苦吃,他在邵时渊的世界里熄灭了。 原来甘霖根本不值得邵时渊付诸恨意或其他任何感情,他不过是借由哥哥的恋爱好不容易参与邵时渊世界的一件附属品,兔死狐悲是多么浅显的道理?甘霖终于意识到,有涵养的,有学问的,理性克制仅对爱人温柔的邵时渊,根本没有多余的恶意来讨厌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来讨厌甘霖这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该怎么办呢? 邵时渊不知道甘霖将对自己有怎样的新看法,只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欲在这个小孩面前显得挫败,毕竟这一场来回终了,的确是对方赢了。 他像往常一样锁车,上楼,甘霖像是突然懂事起来,不来讨他的嫌,一个人乖乖洗漱,关上客房的门。 邵时渊则躺在主卧的床上想收拾一下心情,枕侧却传来余枫洗发露的香味,他又坐起,打开衣柜的门准备去酒店住一晚,还没拿好衣服,卧室的门又被很不礼貌地打开了。 “时渊哥。”甘霖穿着睡衣,发梢还在轻轻滴水,他的眼中含蓄地迸发着某种邀约,“你想看吗?” 甘霖今年十八岁,邵时渊当然知道,但在这个奇异的情节里,才终于抽空打量了一遍十八岁的甘霖拥有的身量和容貌:甘霖的个子已经长到他的鼻尖,肩膀不宽不窄,脖子后方的短发看上去和以前一样扎人,小腿有些结实,邵时渊记得他爱打篮球,但他已经快忘记了。因为甘霖明明不是男孩。然而他的脸部轮廓又不容置喙地告诉所有人,他的确是个骨骼坚硬的男孩。但抱紧余枫的甘霖明明会显示一种娇软。 邵时渊头一次对甘霖产生了极端陌生的感觉,就像第一次见到这个奇怪的小孩一样。 对方似乎很满意邵时渊的怔忡,痛苦而期待地对他说: “我的下面,你想看看吗?” 第四章 邵时渊开始怀疑今天的真实性。 他晚饭的时候还在厌恶甘霖,而又猝不及防地经历了被出轨,对小表弟已经不需要有任何意见,甚至能作壁上观地欣赏甘霖对道德低下的哥哥要怎样继续纠缠,还没得空收拾心情,离开这对表兄弟的低俗演出,又被极其相似地问上一句“你要看吗”,看那个奇怪表弟下面的奇怪玩意。 更为荒诞的是此时的甘霖已经脱了睡裤,叉开腿抱住膝盖,把下面那个畸形的地方慷慨地展示出来,任站在床边的唯一观众查看。 邵时渊混沌如粥的思绪马上被这幅奇异的景观遏止了,人类并不值得多加贬斥的好奇心驱使他忘记羞耻,一瞬不瞬地盯着甘霖粉白阴茎下,那个小小呼吸着的瓣状粉唇。 他已然参与到这次演出当中来,甘霖让他无法置之度外。 - “我的下面,你想看看吗?” “你有病?” 甘霖没有介意邵时渊饱含抵触的回答,转而说起了别的:“你猜哥哥和嘉——灵——姐——姐,现在在做什么呢?” 主卧的门框里架起一条淫乱的街,甘霖站在路过的邵时渊对面,戴着微笑揽客,“你猜他们通过几次电话?有过几次这样的联络……我记得时渊哥上次开会去了快一周呀,我可一直住在这里——你猜哥哥和我,做了什么?” 邵时渊攥紧拳头,甘霖像畏惧暴力的女孩一样,十分自然地瑟缩了一下,似乎真的被吓到了,于是楚楚哀婉地试探着问:“真的不想看吗?你猜他有没有看过?” 邵时渊被他说服了。 被甘霖语调里不加掩饰的恶意,一种报复的快感,深深蛊惑了。 甘霖让他果决离开的计划迅速夭折,而成为一个满怀不甘与怨恨的复仇者,如果有什么办法刺伤正在和谭嘉灵上床的余枫,不正是和他亲昵的表弟发生一点讳莫如深的关系么?谁比谁更恶心呢? 这个想法让他脊柱发麻。 邵时渊沉默观望甘霖爬到主卧的床上,一股子女孩的娇媚,像做过许多次那样熟练,脸色泛上奇怪的红色,让他怀疑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早就爬过许多人的床,并于那一刻确信甘霖绝不只是男孩。 既而目睹他脱衣,展开腿,露出那个幼嫩的嘴巴。 太诡异了。 邵时渊只是站在那里,垂眼一寸寸打量那个不该存在的地方,却很难说出恶心或丑陋的话,它只是十分和谐地存在在那里:毛发稀疏,阴茎是寻常男孩的大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