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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以前心不安宁,总是不快乐,得到的都是不想要的,想要的永远是还没有得到的,欲念很多,像是吃不饱的饕餮,总也得不到满足。”
陈茉想起后世,社会发展越来越好,人们却越来越焦虑不快乐,总希望变更好,总怕被人比下去,欲念很重,这是真的。
龚民煜伸直了腿,动动脚趾头,热乎乎的,帮陈茉焐脚。
“可是在这里,世界就这么大,孩子得到一颗糖,多吃一个鸡蛋,农民多分点粮食,家里人没生病,鸡按时生蛋,就能让人很快乐。
在田里忙碌一天,的确疲劳,但是那股劳累是向外扩散,很容易回复的。
在城里工作,那疲劳是日复一日的叠加,积压在心里,越来越沉重。”
摸摸陈茉的肚子,龚民煜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宁。
“所以我就想当个老农,老婆孩子热炕头,你好好的,把孩子养好,等孩子生下来,我照顾好你们俩,我们一家子都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陈茉吸吸鼻子,怀孕之后,她的情绪总是特别敏感,自我调节许久,不如龚民煜三言两语。
一头扎在龚民煜怀里。
陈茉把玩他胸前的小麦粒,捏起立,再围绕麦粒画圆。
“那我们的孩子总要接受更好的教育,以后总要展翅飞翔的。”
龚民煜单手枕在脑袋后面,认真思索一番。
“回去也不是不行,总要等你这边稳定了,组织上也同意我带你回去,帮你解决户口和工作,住处都落实了,我才愿意,不能让两口子分开吧?才结婚多久!”
陈茉想了又想,还是小心翼翼的提起他的前妻和孩子。
“不为前头孩子考虑吗?”
虽然登报断绝关系非常有效,可血缘切不断,孩子成长过程中总会被人说是坏分子的孩子,越早回去,对孩子成长越有利。
龚民煜只是沉默片刻,就叹气摇头。
“我离家的时候,他已经上初一了,当初离开的时候讲的很好,我把家里的钱财都留给他,他跟他妈,与我登报脱离关系,等他们母子稳定下来,这个钱再拿出来,帮衬帮衬,和我一个实验室的同志们。
谁知道我这边下放,那边他就跟他妈拿钱买了房子和工作,改嫁还改了姓。
当时我正在接受调查,好不容易把给他写的信送出去,却成了他反咬一口的把柄,举报我,痛骂我和我的同事们,后来我的同事们各有各的困难,死的死残的残,我自己也身不由己……”
要不是遇到陈茉,他不知道自己拖着残破的身体能撑到哪一天!
陈茉是他的信仰,他的光,他的避风港。
“在这里当个农夫也挺好,有你这个农妇陪伴,再生两个农家小子,到时候我教孩子们读书,你教他们做人要豁达,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