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找上了门。 而沈峤青呢? 沈峤青就只有他那个算计他的妈妈相依为命。不,他18岁就搬出来独立生活了。 他相信沈峤青会活下来,他相信,那家伙的生命力大概比野狗还要顽强。 但是,但是…… 唉。 他想再见沈峤青一面,就看看沈峤青过得好不好。可他之前话说得太狠,现在谁都不知道沈峤青在哪。 周念甚至去之前那个黑诊所问过了。 周念隔一两天就去医院看看秦家老爷子,老头还在生气,不肯见他,只催他赶紧签协议。 周念问秘书:“如果我不签会怎样?” 秘书推了一下眼镜,含蓄地微笑:“您不签的话,老爷子说会把财产送一半给我,由我负责赡养老夫人。我在老爷子身边服务了近十年了,他信任我。” 周念:“……”这人好实诚。 秘书:“老爷子催您赶紧签,反正,请尽快决定吧。” 周念还在犹犹豫豫的,一转眼,高二就过去了。 这学期不知为何过得特别得快。 在周念十八岁那天。 沈之絮的案子最后一次开庭,这一次由陪审团入庭,将会作出最终的审判。 周念想,沈峤青一定会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说过破镜重圆啊,也没打tag啊。两个人就没长期分开过。 第88章 优越感88 周念特意找了聂巍给自己打圆场。 他提前一天淡定地跟妈妈申请:“聂巍买了新的乐高积木,让我一起去拼,明天我要去他家玩。” 周家人对聂巍还是很放心的,第二天派司机开车送周念到聂家,周念背着个空荡荡的单肩包,搭电梯上楼。 一进门,周念就打开书包,把装在里面的棒球帽、粗狂平光眼镜跟黑色口罩拿出来,进行一番伪装,问聂巍:“你要不要一起去?” 聂巍看了看自己桌上还没拆封的乐高,忍耐下迫不及待的心情,说:“算了,我陪你一起去吧。但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和我的约定,要来帮我干活,不准爽约。” 周念很痛快:“那是当然,我一定会记得的。明天我就过来。” 聂巍意味深长地说:“那可不一定。” 周念木头木脑:“什么意思?” 聂巍帮他扯了下兜帽,拉正,说:“你特意跑去见沈峤青,未必最后会像你说得一样,只是远远见一面就完了。” 周念觉得自己被小瞧了,没好气地说:“我说跟他分了就是真跟他分了。” “我现在想去看看他,只是出于人道主义,不是余情未了。干什么?别这么看着我,把你质疑的目光收起来,我说到做到,骗人是小狗。” 聂巍跟他一起下楼,进了电梯,双手垂落在裤子两旁,他抬头看着电梯数字坠落,忽地说:“其实,我最近打听到一些事,你们班的林远和陈斯季不是上回跟你打架了以后就转学了吗?” “这不合常理,我想不通,我觉得很奇怪。所以我去问了他们是为什么。” 周念侧头看他:“你这人真是闲得慌,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因为得罪了我爷爷吧。”最近也没有别人了。 聂巍摇头,说:“不是。我怀疑是沈峤青去威胁他们了。” 周念:“啊?” 聂巍:“林远跟我说,有个不怕坐牢的疯子让他远离你,连他收敛了继续留在学校都不可以,觉得你看到他会觉得恶心。” 周念:“……” 这都不需要聂巍再具体推理分析,在这个世界上,会为他这样做的人,除了沈峤青没有别人了。 一提到沈峤青,他就冷静不了。 把心情弄得一团糟。 该说恩德好呢?还是造孽好呢? 或许都不是,或许都是。 两人坐公交车去法院。 路上花了很久,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案子是早上10点开庭的。 估计是有人买了热度,一直在各大网站的话题榜上居高不下,论坛里也有实时跟进的帖子。 无需到场,就可以在网上看到审理过程。 周念也在看帖子。 网友:【这要是赢不了我得气死了!】 【不然以后omega因为被强奸而杀alpha的案子都可以用一句故意不服用抑制药给他定罪?】 【你们能不能懂点法?你觉得没有就没有啊,检察官那边假如没证据能这样起诉他?】 【我也怀疑沈之絮是故意不吃药……】 【说怀疑的拿证据啊,在法律上应该是疑罪从无,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还有提到他的。 【上次那个作证的小omega呢?这次会来吗?】 【他长得可真漂亮】 【小小年纪就跟alpha谈恋爱……】 【他只是其中一个证人,为什么这么多人提啊,还上了好多热议,不会是自己买的热度吧?炒作营销?】 【就是营销吧,还看到说他是什么最美证人】 【这个只看脸的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只在意他的证词作不作数,真的不作数吗?可就扒出来的他的身世来说,他没必要作伪证啊,家境好,学校好,简直是个完美的证人。】 【哪完美了?没看到网上他学校的人说他装beta吗?撒谎撒了一年多,这样撒谎成性的人,证词能用吗?】 周念觉得挺糟心了,看了一会儿,没继续看,跟聂巍说:“你先看着,我坐车坐得头有点晕,我先睡会儿,要是出结果了你告诉我。” 时间踩得正好。 他们到法院门口时,法庭上,陪审团讨论的结果出来了——“无罪。” 沈之絮大获全胜。 周念抬头望天,天空湛蓝,晴空万里,是个艳阳天。 跟案发那天很像。 聂巍重复说了一遍:“你在发什么呆?听到我说的了吗?审判结果出来了——无罪释放。” 周念:“嗯。” 法院外围了乌泱泱一大群记者媒体,他们两个孩子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恢弘宽敞的法院正门门口。 过了大概十分钟,沈之絮才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门,他换下了囚服,穿着一身西装,看上去仍有几分憔悴,眼角绯红,目光水盈,微微低头,像是犹在啜泣一样,轻轻颤抖。 周念只看了他一眼。 莫名地,曾经背负着的罪恶感像是冰雪在阳光下一样的飞快消融了,留下了一滩脏污的水渍。 已经渗透下去,大抵这辈子都不能擦干净了。 究竟沈之絮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想的,周念不知道,直到昨天,他还是个孩子。 今天他十八岁了,是个大人了,可他并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