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的腺体算是便宜她了,这个疯女人,是想把他的孩子教坏,日后好继续为她卖命吗?他的孩子,凭什么要一生都要带着这份枷锁,明明宋嘉言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成蕴涵何至于此! 为什么所有的苦难,都要往他们身上加诸? 宋初衡看起来确实很糟糕,但能把宋航拉扯大也不容易,勉勉强强给他颁一个尽职尽责奖还是可以的,沈透听他说这些,脑海里便浮现出小小的宋航在幼儿园里绷着小脸看其他小朋友大哭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竟忍到了回家才跟宋初衡哭诉。 他希望宋初衡能多说一点,最好事无巨细,把关于宋航的一切都告诉他。但宋初衡又转了话题,面色肃然,说:“对了,还有一只狗,是我小时候和嘉言一起养的,葬在江昙,下次带你回去看看。” 宋初衡郑重其事,如给他介绍家庭成员一般。 “......” 为什么突然不说航航的事了,沈透现在不是很关心他的狗。 “上小学以前,我也没什么朋友。我和宋家那点破事,你应该也了解一点,从小就寄人篱下,最后发现自己医学上的父亲是好朋友的亲爹。”宋初衡嗤笑一声,“是不是跟演电视剧似的,傻逼死了。” “......”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沈透捏了一下他的手背。 “不知道这件事情以前,我还挺羡慕嘉言的,”宋初衡更搂紧了他,让他的重心全往自己身上靠拢,减轻脚伤压力,“我羡慕他有爸有妈,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为了讨好他,就一直保护他,其实心里一点也不想跟他交朋友,他太娇气了,一被人欺负就哭,有一次,我跟着他去农场玩,他在用甲壳虫捉弄我,害我滚进臭水沟里。我记了很久,总想报复回去,后来我抓了很多蛇,趁所有人都睡觉的时候放进了他房间里,成捆成捆地蠕动,特别好玩。” “???”沈透脊背僵硬,毛骨悚然。 “是不是觉得我心理阴暗?”宋初衡垂眼,问怀里的人,“怕吗?” 沈透没想到宋初衡报复心这么重,小小年纪就这样狠毒,真是危险至极,乍一看周围还是墓地,于是有点背后发凉,咽了咽口水,不敢靠着他了,想往后退。 宋初衡含笑,紧紧扣着他的腰,不让他走:“骗你的,其实是玩具蛇。” “......”那么多玩具蛇也很可怕好吗!谁家小孩像他这么阴毒啊!沈透脸色微白,挣扎着要逃开。 “好了不逗你了,”宋初衡笑意更深,两只手都去抱他,低吻他遮掩着额头的细密发丝,“你傻么,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信?这么好骗,以前我说喜欢你,你怎么不相信?” “......”沈透琢磨着他话里的真实性,觉得宋初衡干出这种事的几率真的很大,狐疑中带着警惕,还是要推开他,他不相信那些信誓旦旦的喜欢,那还不是因为宋初衡总是作弄他。 “真的是开玩笑,”宋初衡朗声笑道,用下巴去蹭他的头顶,抱紧他说,“那时候还那么小,宋嘉言看见那么多蛇不得吓升天,我又不是蠢蛋,即使讨厌他,也没有讨厌到这种地步,我只是和他冷战了一个星期,他来找我道歉,我就原谅他了。” 好吧,沈透暂且信了,伸手推开他的下巴。 于是宋初衡空出一只手,低头抚摸沈透漂亮的眉眼,冷不丁对他说:“透透,你真好看。” 干嘛突然又说这种话啊……沈透愣住,然后偏过了头。 “透透,你知道吗,”宋初衡煞有其事,把他的脸掰回来,压低了声音,“当初你从我身边跑掉,我就恨不得把你杀了,我在想,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人,你明明是我的Omega,为什么从我身边离开,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分开那一天,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麻木。” 沈透被迫与他对视,看到他深邃的眼睛里,藏满了深深的哀痛,于是心尖微颤。那天的分别,对他来说又何曾不是记忆深刻,钻心刺骨,仿佛历历在目,窒闷困苦。 “别怕,”宋初衡倏而轻笑,他摩挲着沈透的脸,收敛眸中哀痛,目光变得平静,又缓缓说,“麻木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它教会了我什么是爱,让我变得冷静,更让我明白不是想要就能得到,得到了也还是会失去。沈透,我很幸运,你给了我犯错的机会,也给了我弥补的机会,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人。就是因为你这么好,我才舍不得放手。” 一阵风吹来,树梢微动,落叶纷飞,沈透垂下眼睫,心想,今天宋初衡话怎么那么多。 微风带走闷热,气氛正好,宋初衡从西裤口袋里又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狗摆件,把它放到沈透的手心里,腔调变得温柔起来,又好似不容拒绝:“这是你之前丢掉的东西,十年前你想还回来,我不要,十年后,我也不想要,因为这是你的狗,一旦送给你了,就要跟你一辈子。” 站在汤圆的墓碑前,宋初衡眉目深挚,大掌包裹着沈透的指尖,将那只承载着他们记忆的小木狗一起握在了掌心里,说些甜言蜜语:“沈透,这只狗很爱很爱你,被抛弃对他来说是很痛苦的事,现在,他想恳求你,别再把他丢掉了,可以吗?” 沈透觉得宋初衡很犯规,于是推开他,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两手空空,宋初衡恼火,就在沈透背后朝他大声说:“沈透!别再推开我了!我说了我会改,你怎么就是不听?你跑也没用,这些话,以后我每天都会对你说,一百天一千天,我就不信你能忍得住不回应我!沈透,别走了,我爱你!” 宋初衡如此声势浩荡,惊扰了停歇在树上的飞鸟,鸟儿们盘旋着,朝天空飞去。 神经病,沈透招架不住,咬牙红了脸,他觉得宋初衡的保证书里应该再加上一条,不许对沈透说我爱你,说一次扣一千! 他握紧了手中那只狗,步伐更快地走开,该死的,真是痛死他了。 未曾想,一只拇指大的青蛇赫然游走在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上,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 春夏交替之际,野外最容易有蛇出没没,何况这里还是荒凉墓地,一眼望不到人,沈透吓死了,回身又跌跌撞撞地朝宋初衡走去,并脸色发白地跳到了他的身上。 这一举动可谓是令人心花怒放,宋初衡赶紧抱住他,挑眉说:“哟,你回来干什么?不是要丢掉我吗?” 沈透真是讨厌死他了,一指那蛇,示意他赶紧把蛇赶走。 那蛇挺惨的,宋初衡没了腺体,所以只能用暴力驱赶,踩住尾巴捏住脑袋,直接远远扔进了墓地周围的灌木丛里。 沈透隔着远远看着,这才宽了心,宋初衡拿手帕干净的一面擦了擦手,回去把人背起来,拍拍他的屁股,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