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衡掐住他的后颈,发现他在细微地颤抖,就是无赖般不肯放嘴,估计也是怕放了他会把他往死里揍,毕竟没人敢跟顶级alpha叫板。 “我让你放开,你是狗吗?!”宋初衡粗喘了一口气,揪住了他细软的头发,用力往后扯。 沈透被他扯得呜咽,感觉头皮都要被他扯出来了,那氤氲在眼眶里的泪一下子就有点兜不住,迅速地顺着脸颊滑落,嘴里自然也松开了他的脖颈,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可谁不疼呢!宋初衡嘶了一声,伸手覆上被沈透咬得隐隐作痛的伤口。 沈透瞪着他,趁着他捂着脖子的空档猛地把他推到了一旁,兔子似的蹿起来往卫生间里跑,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像是落荒而逃。 “……” 宋初衡摸了一手的口水和血丝,镶着牙印的伤口异常刺痛,他在黑暗中顿了半晌,出了口气,便猛地起身去踹卫生间的门。 门板脆弱地抖了抖,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静。 真他妈的, 宋初衡气笑了,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阴霾,他在门外来回踱步,要不是大半夜的会惊动隔壁的学生,他非把门踹开逮那小子出来不可。 “你有本事就躲在里面别出来。”隔着一扇门,他这样沉沉说道。 隐隐约约间,他听到沈透在里面哆哆嗦嗦地骂他,流氓,恶霸。 怕得要死,还硬要反击他,真是自不量力,宋初衡冷冷勾起嘴角又是一脚,里面就彻底没动静了。 卫生间的门已经反锁了,沈透抱膝坐在地板上,浑身泛疼,他抬手抹掉脸上的泪,在黑暗中一声不吭地瞪着眼睛。头皮隐隐作痛,他往后脑勺摸去,再回来时指尖夹绕着几根发丝。 居然把他的头发都扯掉了。 沈透吭哧着,后悔刚才没咬断宋初衡的大动脉。他靠着冰凉的瓷砖,嘴里一股血腥味,还带着浓浓的松柏气息,真是令人作呕,惹得他肚子很疼,痉挛似的反胃。 月光透过窗口洒落在他身上,依稀可见他负气的眉眼,以及单薄的身躯。沈透就这样在卫生间里睡了一夜,醒来时,窗外还没大亮,黑蒙蒙的。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做足了心理准备,要是宋初衡起来还要揍他,他就道歉,伏低做小,毕竟挨了这么一口,应该挺严重的。他非常明白,惹怒顶级alpha的下场,永远都只有死亡与臣服这两条路可以选。 他拧开门,从里面出来,放轻了脚步,往床铺上看一眼,宋初衡仰躺着睡在上面,一动不动的,脸往墙面侧着。沈透屏住呼吸,拉开柜子找出校服去卫生间换上,这么来回一趟,宋初衡也没醒的迹象。 他松了口气,把上课需要的东西带上,饭卡,零钱塞进口袋里,逃也似的离开了宿舍。 上课时,沈透冷着一张脸,但心里一直在打鼓,他为昨晚的冲动后悔着。弄成这样僵硬的局面,日后他怎么在宿舍里住下去?可他实在是太生气了,像宋初衡他们这样的恶霸,不还手只会让他们欺负得更狠。 校草。沈透握着笔,重重地在课本上画了个叉,我看是校霸还差不多。 午休时,他去了一趟医务室,校医看到他肚子上的淤青,给他开了活血化瘀的药膏,沈透拎着袋子,回了宿舍。 宋初衡与郑文杰他们一道回来时,沈透已经涂了药在床上躺着了。宋初衡抬眼,床还没他高,所以便能轻而易举地看到沈透的脸,以及他乌黑的眼眸。甫一对上视线,沈透立即扭过了身子,留下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给他,大热天的,腰上还盖着一层浅色的薄被。 昨晚的事,宋初衡没跟郑文杰他们提,开学第一天,大伙儿看到他脸和脖子上的伤,都惊诧无比,好好的一张脸,竟然挂了彩。 宋嘉言询问缘由,宋初衡轻描淡写,说在回学校的路上遇到了傻逼,打了一架,郑文杰愤愤不平,说要找那傻逼出来狠狠揍一顿。 宋嘉言叮嘱他不要总跟别人打架,宋初衡不咸不淡地应了,他又不是地痞流氓,两次出手,都是因为宋嘉言,只成了别人口中暴戾恣睢的恶霸形象。 脖子上的伤口,他囫囵吞枣地贴了两张创可贴,宋嘉言叫他中午回家仔细清理一下,他不想回,省得陈淑云又念叨他不学好。宋嘉言只得先拉着他去医务室让校医处理了一番,几个人去学校餐厅吃了饭,就各自回了宿舍。 宋初衡收回视线,却发现自己的桌面上,放着一瓶喷雾与一管软膏,他拿起来看了两眼,随后面无表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哟,谁送的啊,衡哥,又是那个Omega贿赂到男生宿舍来了。”郑文杰一屁股往椅子上坐,椅脚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宋初衡充耳不闻。郑文杰忽然看向沈透,高声道:“哎,那个谁,刚刚有谁进来了?” 沈透闭着眼,没吭声。 “哎,问你话呢,铃都没打装睡个屁啊?”刚说完,一阵铃声就响了起来,郑文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高绰看他又开始寻衅滋事,已经懒得当好人了,只要沈透不搭理他,老老实实做缩头乌龟,不硬碰硬就行。没想到沈透冰冷地说了一句“不知道。”听着还挺硬气的。 郑文杰立即打着杆子往上爬,恶声恶气:“不知道?你他妈就在宿舍你能不知道?你是眼瞎啊还是怎么着?” 沈透睫毛颤动,抿唇咬住口腔内部的软肉,痛感抑制住了他的愠怒。 郑文杰还在哔哔叨叨:“这是进来送东西也就罢了,要是进来偷东西可就难说了,这就你一个人,东西不见了你赔得起?” 阴阳怪气,沈透默念着,千万不要冲动,不要顶嘴,他们三个人,他一个人打不过,出了事,肯定会惊动老师,到时候就会叫家长,沈何辛辛苦苦赚钱供他读书,不是让他来学校打架的。 郑文杰见他又没声了,自觉无趣,又骂了一句:“怂货。” 午休很快过去,起床铃响的时候,沈透坐起身,看到与他邻床的宋初衡,结实的手臂搭在眼睛上,一双长腿朝他这边竖着,再想伸展开都不行,堪堪碰在床架上,沈透看着都替他觉得憋屈。 他瞪着宋初衡的脚半晌,心想这人什么反应都没有,也不来找他麻烦,那昨晚的事就这样揭过去了?又恐怕他醒来,临门一脚把他踹下去,立即下床去穿鞋洗脸。 可出门看见垃圾桶里的东西时,他顿住了脚步。 那躺在里边的药,仿佛是他日后在宿舍里的下场。 他惴惴不安的好心,就这么被人当成驴肝肺,宛如在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多么令人窒息。 他不再看一眼,头也不回地拧开门出了宿舍。 -------------------- 宋初衡:是小狗先咬的我。 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