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说,江云意递过来,他就象征xin含一下吸管,一直到电影结束,江云意都没发现傅岩风从头到尾基本没吸过这瓶奶,全被他自己喝了。 薯片对半分,江云意喂一片傅岩风就吃一片。 傅岩风很少吃零食,跟江云意在一起短短这些日子吃的零食比他前二十几年吃过的加一起还多,他记得小学春游,别人带去的是包装好看的零食,他掏出来一个铝饭盒,里头装着早饭剩的红薯。 看电影的时候,两人在座位中间悄无声息紧握彼此一只手,傅岩风手心粗糙,全是被生活磨出来的茧子和凌乱的掌纹,包裹住江云意柔滑细嫩的一只,不敢用力,偏又凭本能抓得很紧很牢。 电影有三个小时,看完出来已经十点多了,街道冷冷清清,只有偶尔几辆车经过,路上走路的人基本没有了。 看电影的时候江云意很兴奋,等看到结尾从放映厅出来,已经不是一开始的情绪了。 傅岩风让他在会堂门口等,自己去停车的地方把车子骑过来。 结果江云意揪着他的衣角非要跟,他低头多看了眼,才发现这人的不对劲。 到了车旁江云意还在哭,眼圈全红了。 电影结束了,江云意仍沉浸在电影剧情里。 在影片的最后,大猩猩金刚带女主爬上帝国大厦,只为让她再看一次日出,自己却被人类围剿陷入危机,最终从高耸入云的大厦跌下身亡。 傅岩风坐在车上,腿支撑着摩托,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拉江云意到身边帮他擦眼泪。 看到故事结尾,傅岩风也会有难受的感觉,但不会像江云意这样哭。 江云意一哽一哽地说:“你……你要是那只大猩猩,你可不能那么傻带我去那么高的地方,这样你会暴露的,你……你要好好把自己藏起来。” 傅岩风没忍住笑了,被江云意抡起拳头不轻不重打在肩膀上。 “你、你还笑!”江云意不哭了,垂着胳膊开始生气,“我是认真的。” 傅岩风哭笑不得,只好顺着他思路哄人:“放心,我是金刚天天躲地里不出来。” “这还差不多。”江云意抬起胳膊自己把眼泪擦了。 出了城关路面ro眼可见地暗下来,回村的方向县道弯弯曲曲,孤单的车灯被前方巨大的黑暗一次次吞噬。 但江云意不怕。 星斗点亮黢黑的夜,耳边的山风较从前温柔,无尽的黄土向两旁退去,摩托穿梭在风与山谷之间,江云意抱住傅岩风,在夜里看清了远方。 - 江云意回上海这天,吴文霞送他出门,一直握着他的手舍不得放,江云意告诉她自己寒假就回来。 吴文霞本来准备了一篮子鸡蛋要让江云意带上,听江云意说上海很远带不走,才只好放弃。 路途遥远,江云意来的时候行李就很简单,走的时候更是把大部分都留在傅岩风家,牙杯牙刷、毛巾、拖鞋、几件换洗衣物、几双袜子…… 几乎是只带了暑假的学习资料离开,行李都带不走,更别说一篮子占地方的鸡蛋。 傅岩风开车送江云意去车站,进站前,江云意嘀嘀咕咕半天舍不得走,说虽然上海很远,但是他最迟过年前也会回来一趟,又说他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提分手的,要傅岩风做好一辈子只有他这一个男朋友的准备。 傅岩风以前没觉得这人这么啰嗦,拍他脑袋催他进站:“再不进去车开走了。” 走之前江云意挥着胳膊用力抱了一下傅岩风,怕他跑掉似的,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直到傅岩风在大庭广众下低头吻了他的脸颊,他才红着脸转身进站。 第34章 自从上次吴文霞提醒不要抽烟,傅岩风已经很久没在江云意面前抽烟,送走江云意,出了车站他去隔壁小卖部买了包烟,蹲路边一连抽了两根,突然觉得这烟抽得没以前得劲儿。 到家后吴文霞问他:“上海好远的吧?比淳州还远吧?” 淳州是吴文霞娘家,从浦风到淳州,山路难走也不过几小时车程,已是吴文霞这辈子行过最远的路。 江云意走后,傅岩风开始自己记账,店里都是几块钱的东西,流水简单却也繁琐,傅岩风想起店里人最多的时候,收银台前排队能排几米长,他帮着吴文霞一起收银,手写登记会员的事一直是江云意自己一个人干,平时闹腾一人,认真起来也能坐一天,把账做得分毫不差。 傅岩风低头瞧见账本上圆圆饱满的字形,无端想起那双圆圆明亮的小鹿眼。 江云意回去上海了,但是两人的关系依旧如约定好的那般持续着,他们每天睡前会固定打一通电话。 什么都聊,听江云意说上海那边,好多人离开学校后也会继续学习,除了高考,还有自考成考各种考试,像他这种不回学校、自己在外面准备高考的人有很多。 说江惠清给他报了个班,里面什么人都有,好多二十好几了还在准备高考,有一些甚至已经结婚有小孩儿了。 “我是我们班年纪最小的,跟我关系最好的都有二十二了,他是到了大三不满意他的大学专业决定退学复读的。” 江云意话多,傅岩风因此在每晚一通的电话里都能了解到他的生活,知道他每天的课程安排,补习班里多是写卷子刷题,他基础没别人好,但他那个大三的朋友很热心,经常主动给他讲题,用江云意的话说就是,感觉有希望冲本科了。 又聊江惠清,江云意说江惠清在上海某步行街跟人合伙开了家小江生煎,赚的都是游客的钱,生意特别好,难怪能买房买车。 “不过上海还是蟹黄汤包好吃,皮薄汤汁多,一咬满满的蟹黄……”江云意砸吧砸吧嘴,“等你来我一定要带你去吃。” 周一到周六聊的多是学习,到了周日江云意就放飞自我了,在外头疯玩了一整天,周末晚上给傅岩风打电话时一颗心还静不下来,说上海太好玩了,也每次都会说:“要是你在就好了。” 大多时候傅岩风是坐在堂屋沙发上一边跟他打电话,一边核对当日账簿,听见他说的话,也听见房间里吴文霞很重的咳嗽声。 傅岩风自己的生活乏善可陈,没什么好说,但经常江云意问一句他答一句也能聊出来不少东西。 “店里生意好吗?最近租书的人多吗?” “还可以,回来给你看账本。” “我走了谁记账呀?” “我记。” “现在是不是觉着我的好了!” “你一直挺好。” “楼上那卖汽水的小哥还在吗?没辞退人家吧?” “他在我们这儿是兼职,现在进厂了,就没做了。” “那现在二楼谁在卖东西?” “重新找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