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判是非:“阿石只是蹭了蹭鼻子,松了下腰带,娘你要是不想剥了你直说,别挑起矛盾试图挑事跑出去。” “我可没有,不像有的人……”姜霸王不服气。 浪费了一大缸的唾沫,赶在中秋前,终于剥了一麻袋花生米出来,堆在外面的花生垛也见底了。 程石去堰里撒网捞鱼,结账称重就是杨柳跟她婆婆的事,坤叔跟春婶把地上散落的花生秧扫干净堆起来,除了当柴烧,过冬了也是牛和马的草料。 杨柳去捡鸡蛋的时候说:“逮三十只公鸡拎到镇上去卖,试试能不能卖出高价。” “你想卖出什么价?”程石问,“八十文一斤?” “依你的。”她都不敢喊出这么高的价。 有鸡有鱼有鸡蛋和鸭蛋,还有一麻袋花生外加装油的坛子,一辆马车装不下,姜霸王赶着牛车跟在后面。 中秋赶集买菜的人多,他们已经比往常早一刻钟出门了,到了镇上,街上已经热闹了起来。 医馆外的伙计看到眼熟的马车,蹬蹬跑进去通传:“那个杨家庄卖鱼卖蛋的人来了。” “天爷哎,可舍得来了。”陈连水手上没病人,一溜烟跑出门。 “稍等稍等,我出去买个菜,马上就回来。”这是已经接诊的大夫。 有段时日没见了,看到从医馆里跑出来的人,程石乐出声,不等陈连水抱怨,他指了指后面的牛车,“今天有公鸡卖……”他还没喊价,面前就没了人。 姜霸王长相年轻,陈连水不好开口喊婶子,就略过称呼搭话:“我要五只鸡,麻烦给我解五只下来。” “你等一下,等阿石过来弄。”她弄不好,别再给放跑了,到时候满大街撵鸡。 陈连水又跑前头去买鱼买蛋。 “五只鸡?八十文一斤,你要不少买两只?”程石这才喊出价。 “八十文?程老板,你这儿的东西是越卖越贵,越卖越离谱啊。”年纪轻的学徒哀嚎,“鸭蛋我都快吃不起了,你这是不想让我吃肉?” “你们懂个屁。”陈连水斥了一声,跟程石说:“你家的小公鸡值这个价,就要五只,晌午去老丈人家我要拎两只去长长脸。” 一只鸡有个四斤多,连鱼带蛋,陈连水掏了二两银子出去。在医馆开药方的时候他算了算,只得庆幸程石他不是天天卖小公鸡,不然他也吃不起肉。 千客食铺开了门,隔壁的烤鸡店老板闻声出来,“你们来了?几乎天天有人来看开没开门。” “嗯,家里的活儿忙完了。”程石接过杨柳递来的帕子抹掉桌上的灰,把鱼和蛋都摆桌上。 右边卖炸果子的老板也出来了,他看了眼桌上摆的东西粗略的估摸了下,咋舌道:“养的有下金蛋的母鸡你还种什么地,耽误了这些天少赚了多少银子,有钱还怕买不到粮?” “要这样想人都不用睡觉了,睡觉也耽误赚银子。”杨柳不认同他的话,“钱是赚不完的,一直开铺卖鱼卖蛋也无趣,就像顿顿大鱼大肉也会腻。” 多遭人恨的话,炸果子的老板见有客人奔着食铺来了,他扭身进屋,眼不见心不烦,他见天开着铺子,一天赚的还不足隔壁卖一柱香的零头。 鸡价太贵,鱼和鸡蛋鸭蛋卖差不多了,公鸡还剩二十一只,杨柳把卖竹箩和针线筐的铜板择出来,给男人说:“阿石,你赶着马车把花生拉去榨油,我跟娘在这儿等你。” “也行。” 程石前脚刚走,黄老板匆匆忙忙过来了,他看铺子里还扔着一堆公鸡松了口气,“老板娘,鸡啥价?” 他一靠近,杨柳闻到了呛人的脂粉香,她扭过身就呕了一声,公鸡身上的味都比他身上的味好闻。 “这……”黄传宗面上尴尬,“这是身体不舒服?” “抱歉,害喜。”杨柳揉着鼻子,“公鸡 八十文一斤,你要是想买让我婆婆给你称重。” 黄老板面上的尴尬散去,道了声喜,“这些你别卖给旁人了,我都要了,马上酒楼里的人过来付账。”他是从醉香楼回去听家里的仆妇说食铺卖鸡 八十文一斤,屋都没进就跑来了,还好没几个识货的。 “明天还来卖吗?我是说公鸡。” “不卖,重阳节的时候可能会再提几十只卖。”他站在门口,杨柳只得站在铺子里面。 “你不付账又不打算提公鸡,你留这儿也没用,趁早走吧。”姜霸王霸气赶人,直言道:“你身上的味儿太脏了,我儿媳妇闻不惯。” 黄传宗:……他无言以对,又惹不起,扯了扯嘴角,转身大步离开。 杨柳走出铺子吹了吹风,问她婆婆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估计是在妓院厮混了一夜,满身的臭味。”姜霸王嫌恶。 妓院?杨柳只听说过,知道镇上有,但门朝哪边开她都不清楚。 …… 程石榨完花生油回来已经临近晌午,街上也快散集了,姜霸王锁上铺子,两手又是拎桶又是拎筐子,几乎是要把东西一下子都搬上车。 程石冷眼看着,讥讽道:“你这是想一口吃个大胖子不成?” “少管我。” 不管就不管,程石收回要去接筐子的手,错过身去接杨柳手上的钱箱,“我扶你上车。” 杨柳把手搭他肩上,“这以后身怀六甲了上不去可怎么办?” “那就不坐马车了呗。” 杨柳横目斜他,踢他一脚。 “我抱你上车。”程石讪讪改口,话赶话太快了,他没反应过来,把媳妇当成老娘挤兑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可能就这一更,晚上想歇歇 第九十章 马车一侧并排放了三坛花生油, 才榨出的油还残留着余温,随着马车的颠簸,坛内的空气顺着盖子的缝隙逸出, 油香盈满木篷车,两边车窗都开着, 吹进来的风也没能冲淡油味儿。 “停一下。”杨柳扶着车璧弯腰走出木篷车, 在程石的搀扶下坐在他身边,反手带上车门。 “怎么出来了?外面晒。”程石把头上的草帽扣她头上。 杨柳捂着胸口深吸一口气,混着青草和稻茬味儿的风吹散鼻子里的油腻味, 她头靠在男人肩上,低声说:“受不了油的味道。” “怎么不走了?”姜霸王赶着牛车在后面高声问。 程石甩了下马鞭, 啃路边草的马喷了个响鼻,不情愿地挪蹄。马车动了, 他伸手揽住杨柳的腰,手搭在温软的小腹上,这怀个孩子属实折磨人,没怀之前, 她爱极了吃油吃肉, 蒸蛋都要泼热油, 现在口味变得看到大肉大油就心里堵的慌。 除了怀孩子, 他就没见过有人口味变化这么大的,说身体里换个芯子他都信。 他还在沉郁地思索,杨柳已经缓过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