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 司机肯定是许家的,而且车牌和车也都是许家的,行驶在城市里。 安全倒是不用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在药店的感慨,或许是想赶快将道歉的话告诉他。 本来还以为他永远不会再理会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机会。 岑芙并没有问什么,二话不说跟司机叔叔上了车。 岑芙在家里保姆的带领下进入了靠西边的那栋别墅。 保姆阿姨很热情,跟她介绍三栋别墅住的人不一样,西侧是许砚谈一家,中间的主宅是许砚谈的爷爷奶奶在住,东侧是叔叔许衡的住处。 岑芙一进院子,就看见了一侧建立的巨大的透明温室。 在十一月的冬季,所有生灵都呈现昏眠凋零的迹象,可却有一整室血红的玫瑰在这个院子里盛放着。 娇艳的红玫瑰透过透明的温室,和苍白的冬季产生了鲜明又刺眼的对比。 “您这边请。”保姆阿姨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 岑芙收回视线,赶紧跟上。 她跟着阿姨走进别墅一楼的一间书房。 她细腻又敏感的观察力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岑芙有些意外,这个别墅二三楼好似是被荒废了似的。 虽然楼梯扶手,地毯和楼上的灯罩都是一尘不染的,但如果常有人使用肯定会留下痕迹。 明显二楼以上根本不住人。 “您在这里稍等。”保姆阿姨给她倒了杯茶,然后退出了房间。 岑芙在书房坐稳,琉璃茶几上的茶杯飘着带有茶香的薄雾。 她环视了一圈这间有些欧式的书房,没等一两分钟,书房的暗门突然被打开。 岑芙抬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下半身。 还有那推着轮椅的双手,略粗糙,略有年岁感。 她一点点抬起视线,看清了推着轮椅从卧室过来的男人。 薄毯盖在他的腿上,看不到他腿部的真实情况。 即便是在家里,他也穿得很整齐利落,毛衫西裤,有些发白的头发理得一丝不苟。 这位叔叔拥有和许砚谈更为相似的眉眼。 许砚谈眉骨里的锋利,冷漠,凌厉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到源头。 不一样的是—— 许项抬眸子看过来,岑芙与他对上眼睛的瞬间,不知怎的。 她的后椎骨一串向上地发毛发麻。 人与人之间会有磁场。 他自来就让岑芙感受到危险。 而她所处在封闭又被众多书籍压迫的书房里,呼吸仿佛都有些逼仄了。 岑芙瞬间就站了起来—— 他看似平淡的眼睛里,拥有着许砚谈没有的,摄人心魂的寒气阴冷。 是狂热的病态经过年岁冷却沉淀后,好似失去执念后,半垂着生欲,睥睨人生又始终拥有扼人喉咙之能力的阴狠角色。 而这些,藏在许项看似病弱不堪,远离尘世,无欲无求的表面之下。 “您…”岑芙翕动唇瓣,一双清澈的鹿眼含着警惕,“请问许砚谈是住这里吗?他找我来的。” 声音越说越小。 许项那双耷拉的眼始终停在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没有情感的笑,病弱使他低沉的嗓音有些发气:“是我请你来的。” “可司机…”岑芙说。 许项一手扶在自己腿上,隔着薄毯,慢慢来了句:“许家少爷请你一坐。” “说到少爷,我也算,曾经。” 说完他还自己笑了一声,好像觉得这一句很幽默,病态扭曲感更泄露几分。 “我是许砚谈的父亲,许项。” 许项看着岑芙,突然伸手对她招了招:“你是岑芙,对吧,孩子。” 许项那双眼睛拥有能把人刺穿的洞察力,虽然耷拉着,病弱无力,可是有力又锋利的瞳孔不会骗人。 如果说许砚谈是一头驰骋草原的豹子,意气风发,尽展锋芒。 那么作为他父亲的许项就是越过无数高峰的秃鹫,几乎了解所有猎物生灵的习性,傲视尘世。 岑芙很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这个叔叔让她感到害怕,让她根本不敢靠近,说不上哪里怪。 只觉得许项的周围有一圈阴沉悚人的气场。 这和许衡叔叔的儒雅温和是完全不同的。 许项感受到她的抗拒和害怕,嘴角挂着的笑更深厚了,意味深长地说着自己的话:“砚谈很喜欢你,对不对。” “孩子。” 岑芙肩膀开始发抖,快要不敢跟他对视了,强忍着让自己站直身子。 许项的眼角忽然神经般的痉挛抽了几下,好像在压抑什么情绪,接着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你让砚谈…变得完整了。” 云里雾里的话,却又有所指。 “完整,即是毁灭的开始。” 紧接着,他的眼眶突然含起了眼泪。 许项望着天花板,苍老却英俊的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咯咯的两声:“媛媛…他也一样…他也会一样…” 岑芙吓得嗓子眼都开始发抖,分泌出酸苦。 母亲哪怕是信奉那些神仙道法,在家里摆东西拜来拜去念叨不停的时候,也不曾像这个人这样这么恐怖。 不正常,简直像个冷静的疯子… 许砚谈的父亲怎么会是这样… 恐惧让她的眼睛下意识分泌出了泪花,岑芙一步步往门口的方向退,鞋底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 可是仰着头的许项却精准捕捉,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突然冷声开口:“孩子,你是在怕我么。” 岑芙倏地浑身一颤,吓得差点出声。 许项缓缓低回头,盯着她,还是微笑,“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见岑芙迟迟不动,眼神阴郁,语气柔和,言语却是不容置喙:“孩子,过来,听话。” “晚饭前,陪我聊聊。” 岑芙被吓得毛骨悚然,死咬着自己嘴唇,打算下一秒转身跑出去。 可是,万一门是锁的怎么办。 自己这个举动会激怒他吗? 就在许项推着轮椅走向岑芙的那一秒钟。 “砰!!!” 书房的大门突然被踹开。 岑芙晃着害怕的眼泪倏地偏头—— 有些模糊的视线看见了许砚谈那张阴沉积怒的臭脸。 许砚谈先是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岑芙,像只傻不拉几被欺负的小鹿。 随后他一记眼刀射向许项,似箭一样毫不留情。 父子俩的眼神对冲在半空。 一阴一阳,一冷一柔。 许砚谈往前走了几步,二话不说伸手攥住她的胳膊,把人护在身后。 岑芙还没理清思路,自己的视线就被他宽厚的后背遮住。 这时,只属于许砚谈的那股炙热,冲烈的气场久违地扑面而来。 这是他占有欲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