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见她眸底逐渐洇了红。 他怔松眉骨,缓缓松了手。 岑芙缓抽了口气,低头瞄了一眼被他攥的有些发红的腕,“许先生。” “我很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 她停顿了一句,看向他的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对他的行为感到犯难:“我男朋友会不高兴。” 许砚谈云淡风轻的脸色因为她短短一句话阴了下去。 邪火拱到嗓子眼,他舔了舔下唇,开口悠哉哉像是引诱:“你男朋友?他又不在这儿。” “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你不说他不会知道。” 还假正经地逗闷子。 岑芙瞠了眸子,后退半步,“你别过分。” 她那“虚构”的男朋友是不在,他女朋友可在现场! 原本掐着手心的指尖在暗处剧烈抖起来。 他的态度越是散漫没边儿,越是跟以前如出一辙。 就越像是锋利的刀刺在她身上。 他们之间隔着那件事,本来连见面都不该。 岑芙胸口闷堵,咄咄逼人:“你在这儿跟我说这些,好歹考虑考虑你女朋友的感受,做人别太没底线了。” 许砚谈骤然眯起了眼。 不等他说话,她冷下语气抢着话语权道:“如果你只是想问我还认不认得你。” “我的答案是,忘得差不多了。” “再见。” 说完,她擦肩而过时撞到了他身上,明明力度不大,却让许砚谈悠悠后退两三步,踉跄到墙边。 岑芙一愣,没回头,直接离去。 许砚谈背靠着冰冷的墙,那些冷正透过西服的面料往他皮肤里攻。 他睨着她挺直后背离去的娇小背影。 就那么杵了很久,半晌,他手指发痒,去兜里摸烟。 烟雾飘起的瞬间,许砚谈滚了滚喉结,绷紧腮颊。 然后,他笑了。 他他妈哪儿来的女朋友。 那么甜到发腻的一副嗓子,蹦出来的字儿个个针扎似的。 真狠,心是铁做的么。 岑芙。 下一秒,他大手一合,猩红燃烧的烟被他硬生生掐灭在掌心。 不知疼痛。 …… 卓佳佳吃完午宴,跟同学们寒暄完就要告辞了。 许砚谈陪着她,负责把人送回去。 “那桌人没抽烟吧,我之前嘱咐过。”许砚谈替她打开车门,声音淡淡的。 “没有,挺好的,而且我也没那么讲究。”卓佳佳有些疲惫了,往车里坐去,笑道。 “你是不讲究,肚子里那崽子呢?”他扯唇笑了一下,然后坐进主驾驶,看着她系好安全带才启动车子:“本来就是把你借出来的,有半点儿差池他不得跟我拼命?” 卓佳佳是许砚谈兄弟小杨的妻子,如今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但是她丈夫依旧担心她在外面不安全。 婚礼现场又吵又闹,小杨怕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他出差在外地,根本回不来。 但是卓佳佳在家待烦了,说什么也想来见见老同学。 要不是许砚谈突然说要陪着来,估计这两口子还要僵持一阵子。 “他就是神经兮兮的,其实没事儿。”卓佳佳拿出手机,给丈夫发消息告诉自己已经要回去了。 发完消息,卓佳佳想起来,她偏头看向安静开车的许砚谈,问:“你去见她了吗?” “嗯。”许砚谈知道她说的是谁。 她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人家现在有男朋友了。” “话你都跟她说了吗?” 玻璃窗前的路况纷杂拥挤,许砚谈左臂靠在窗边,撑着自己侧脸,沉默许久。 最后只是吐出一句:“没,一见着她就忍不住犯浑。” 卓佳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结束了话题。 这两个人,说起来,确实可惜。 许砚谈车里不听交通广播,一直都是好几盘周杰伦的专辑CD轮着放。 【你说我若一个人会比较自由】 【我不懂你说什么】 【反正不会松手】 卓佳佳发现…… 今天从来的路上,到现在回去,他就一直在单曲循环同一首歌。 《白色风车》 她瞄了一眼许砚谈生硬颦眉的侧脸。 明明去的时候,听着这歌,眉眼都是舒展的。 返回时却成了这副表情。 * 从宴席出来,岑芙就没了胃口,但却还是进了商场的麦当劳。 她点了很多,一个劲地往肚子里囫囵咽食物。 汉堡的纸包装被手指捏得咯吱作响。 她天真地试想能不能用涨苦的饱腹感压掉心脏尖端那股始终不断的,细细麻麻的痛感。 可是不能。 无论她吃得多撑,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疼,像千针落下。 逐渐随着心管麻痹到神经末梢。 脑海里被他指尖飘弥的烟线,被他混不吝的语气,被他深邃莫测的眼神充斥。 她曾无数次幻想两人如果还能再见会是什么场面。 这应该是最烂的一个结果。 她无法变得冷漠,也没有表现体面。 数不清的难眠夜晚一双手都难以捧稳,再见,却发现对方早已开始了新的生活。 那些辗转反侧显得特别可笑又可怜。 岑芙不知道,自己硬装冷酷的那副生涩模样,在洞察力如鹰隼般的许砚谈眼里。 究竟能不能瞒天过海。 她低头,睨着手里还剩一半的巨无霸。 真吃多了,撑得她想哭。 太难受。 她把汉堡放下,看了一眼手机。 亲朋好友,工作消息各种在微信里堆满了红色小圆点。 回了纤纤一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开,在附近大悦城。 岑芙把手机扔在包里,什么讯息都不看,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溜达了很久。 商场里琳琅满目,吃喝玩乐,可她脑子里却始终想着着纤纤跟她说的那些话。 父亲说的那些她都答应了,也听话在好好生活。 唯独没听的,就是跨过那道坎。 …… 最后,岑芙进了一家咖啡店。 她推门进去,咖啡豆的苦香味扑鼻而来,让她浮在表面的情绪些踏实了下去。 【纤纤:我想起个事,你确定卓佳佳是许砚谈女朋友吗?】 她没回那条消息,不想再去猜。 岑芙排队的时候看那挂着的菜单,看了很久。 所有喜欢喝的咖啡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还是在点单的时候愣住了。 “您需要什么?”店员礼貌问道。 这股咖啡的苦香味道,在她鼻息里发酵久了,就化成了好多好多回忆。 和许砚谈那场短暂又热烈的恋爱,几乎每一幕都萦绕着咖啡的味道。 他会故意点最喜欢的冰美式,然后趁着口腔留着那苦味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