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各种器具,刀剑、弓矢、绳索、靶子和一排木头人。 像是练武场。 孙水瑶更懵了,她不会来了某个秘密军事基地吧? “这里是孩子们上课的地方,这里、这里是吃饭和住宿。”辛佩如一一介绍着。 “你会什么,诗词歌赋、算数、手工或者弓马骑射?如果懂外邦语,更好,我们现在就缺这方面的先生。” “哈?”孙水瑶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这些她都不会,想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问:“会管家……算……吗?” 还是嫁人后刚学的,熬了几宿才终于看懂账本的那种…… 辛佩如看了看她,依然不能理解那人带她过来的目的。 她怎么瞧都与这里不搭。 行事犹豫不决,说话不够自信大方,从出现开始她的眼里就透着忐忑和不安。 这样的人真的适合教导那些孩子? 辛佩如持怀疑态度,但出于对那人的信任,她还是接纳了她。 “你先住下,看看其他人上 课的情况,给她们打打下手,之后再看吧。” “……好。” 孙水瑶刚应下,忽然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她还在找声音的来源,就见从左右两边厢房冲出来好多孩子。 有大有小,大的十几岁,小的不过才到她腰间的模样。 但是无一例外,全是女孩。 她愕然的睁大眼,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真的都是女孩。 欢天喜地、神采飞扬,精神面貌格外不同的女孩们。? “这些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听这里管吃管住,就把孩子送了来。当然其中也有官宦出身,要么是获了罪的后代,要么是不受宠的庶女。” 听说这里与皇上可能有关系,就争先恐后的送来了“投名状”,又舍不得正经嫡出,只能拿庶出充数。 辛佩如讽刺的笑了笑,不过正合她们意了,自小受着严苛女子教育长大的嫡出反而不如这些有不如意、有野心的庶女好教导。 “皇上是女帝,现在她的身边就有任用女官,但这远远不够。想要真正改变女子地位,就需要有更多的人和男子一起站到朝堂上,行走在天下间。” 辛佩如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小姑娘们,脸上渐渐漫上了憧憬和向往。 “皇上希望这里能够影响王朝未来的走向,我们同样如此,并且时刻在为此努力。” 孙水瑶喉咙滚了滚,一股莫名的酸胀感溢满而上,让她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里……建起多久了?” “从皇上成为御国公主开始。”辛佩如转头,目光灼灼,“像这样的学堂如今已经有几十个,而且在越来越多。” “终有一日,每个城镇都会有。” “院长,我会写策问了,先生夸我写得好!”一个孩子发现了辛佩如,兴奋的跑过来。 “院长院长,我今天射了十环!” “院长,我能拉开弓了。” “我四书五经都读完啦。” “我和悠悠用沙盘演习,我赢了!” 越来越多的孩子涌了过来,围着她叽叽喳喳。 辛佩如笑容灿烂,挨个夸奖,“是吗?真的太厉害了,待会多给你加个鸡腿。” 孙水瑶也处在包围圈里,看着面前一张张雀跃的笑脸,她仿佛回到了初高中校园。 那时候也是这样,自由、鲜活。 无论男女。 “不要忘了你的来处。” 她想起这句话,突然就懂了,那人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其实她也和这些孩子一样,一直被束缚着,但正在试图走出来。 她也明白了,她应该教导什么—— 那些现代社会已经习以为常、在如今却还没有萌芽的想法和理念。 只需要一点点种子,眼前的这些人就能让它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 “您好像很在意她?” 卫泓瀚手上剥着荔枝,嘴上这般问着,仿若无意。 夏沁颜从书里抬起头,淡淡扫了他一眼,“你拦在宫门口非要上来,就为了问这个?” “当然不是。”卫泓瀚笑,“只是有点好奇。” 孙水瑶身上似乎并无任何特别的出彩之处,却能得到她这般特殊对待,不但为此专程出宫,还将她带到了她尤为看重的地方,怎能不让人心生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夏沁颜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手里的书,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 “就像朕,也没有好奇卫大人为何那么巧合的等在了宫门口,是未卜先知,还是……” 她轻笑:“还是有人通风报信啊?” 一直未停的琴声猛地弹错了一个音,虽然很快掩饰过去,但还是被在场众人捕捉到。 夏沁颜眉眼不动,春杏摆摆手,就有两人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将瑟瑟发抖的侍从拉下去,紧接着另一人接替了她的位置继续弹奏。 一切快得不过眨眼之间,香烟袅袅、琴音幽幽,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卫泓瀚的面色却白了白,眼里带上了一丝无措,“表妹,我不是要故意打听你的去向,我只是、只是……” 他垂下头,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我只是想和你单独待会,还想将这个给你。”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彩色小人,只有一掌长,身穿明黄色锦袍、长发束起,精致的面容上表情清晰可见,很漂亮,但更多的是神圣之感。 “以 前一直说要给你雕一个小人,总觉得自己功夫不到家,不敢轻易下手,画了无数的画稿,费了无数木料,才终于有了这个稍微满意的成果,我就想亲手送给你。” 卫泓瀚觑着她的神色,一点点将小人往她面前挪,“你喜欢吗?” 夏沁颜看了看他,在他殷切的目光中,接过了那个小人。 “还行。” 简单的两个字,立马让卫泓瀚喜笑颜开。 “前段时间江南发生水患,如今已经基本平稳下来,因为赈灾及时,百姓基本没受多少苦。他们有感皇上恩德,正在计划为您建庙,臣想就以这个形象塑座佛像如何?” 夏沁颜把玩着小人,没有说话,卫泓瀚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便是同意了。 “最近臣读律法,觉得有几处地方有些不合适,不知是不是可以适当改一改?” “哦?哪几处?” “譬如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妻子殴打丈夫,就要受到惩罚,丈夫不仅可以因此休妻,而且倘若造成重伤,还会被判处死刑,可是丈夫殴打妻子却基本不会有处罚。 还有妻子告发丈夫是以卑犯尊,要杖打一百,并且判处三年牢狱。” 卫泓湙对上夏沁颜的视线,微微一笑,“臣觉得这些都有失公允,应当重新修缮相关律法才是。” 夏沁颜静静看了他一会,唇角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