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会恩准她不用再来参加。 她们家一无病弱,老太太虽然年老,身体却还硬朗,每日用食比谷氏还多,二无特别情况,唯一一个孙氏根本就没来,剩下的全是中青年,如何就给了她们优待? 难道是前朝正需要用得着家里的父兄? 也不怪她们如此想,在这世道,女子想要晋升,要么靠父亲,要么靠丈夫,要么靠儿子,靠他们挣来凤冠霞帔,靠他们抬高地位,除此之外,再无别的途径。 所以,哪里又要用兵了? 卫婉和卫琼都有些担忧,卫琳卫琅就简单快活得多。 有轿子坐还不好?不用走路了,多舒服,管它因为什么,先把便宜占了再说! 不管众人怎么想,夏沁颜一行直接乘轿子抵达了坤宁宫。 皇后的居所宏伟壮观自不必说,宫门前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候,都是些低阶的小嫔妃和品级不高的夫人们。 她们即使能进宫,也只是在宫外给娘娘们磕个头,然后站上几个时辰,连进大殿都不能。 但是就算如此,这种资格也是外头被皇城隔绝在外的人所羡慕不已的。 这就是地位和权力的魅力。 夏沁颜在春杏的搀扶中迈下轿子,望着眼前巍峨耸立的宫殿微微一笑。 好枝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等到站到最高处,高枝也会成为她的附庸。 * 过年要贴春联、挂门神,自古有之,皇宫也不例外,不过一般不会长久悬挂,在正月二十六日贴上,到第二年的二月三日便会被拆除。 门神装裱在安有铜饰件的框内,在粗绢或者布上绘制,用黄绫沿边。 至于对联则是用墨写在白绢上,然后装裱加框悬挂在宫宇的红柱之上。 黑色字体,蓝边包于外,红条 镶于内,几种颜色的强烈对比让春联上的字更加鲜明。 夏沁颜看着坤宁宫左右两边的柱子,一边“功德庄严耀宝月”,一边“薰闻安乐引祥凤”。 字迹威严磅礴,倒是有几分龙腾虎跃之气。 “这是皇上亲笔书写,宫里独一份呢。” 德福注意到她的目光,轻笑着解释:“坤宁宫每年的对联都是皇上所书,从登基开始便从未变过。” 是吗? 夏沁颜笑了笑,并未多做表示,静静跟着周氏迈过大殿门槛。 德福在身后眼神微闪,这位小姐瞧着年轻,气度却很沉稳,非但没有初到皇宫的局促,反而有种回了家的自在感。 倒是奇哉怪哉。 “镇国公老夫人、夫人、小姐们到!”门边的太监高声唱喏。 殿内众人有人好奇的望过来,有人低头喝茶,有人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事不关己。 夏沁颜并没有多瞧多看,而是安静的站在卫琼几人身边,规规矩矩的向上首行六福三跪三叩礼。 礼节繁复、极为费时,她却行得行云流水,不见一丝滞涩,动作标准,宛如拿尺子量过。 气质娴静、举止端庄,配上肃穆的大殿,一派仪态万方。 “好一个标志的人儿。”右边突然有清丽的女声这般说道,嗓音带笑,语气却有些意味不明。 “皇后娘娘特意将人叫进宫,莫不是想给姐妹们再添个妹妹?” 瞬间无数目光向夏沁颜袭来,惊讶、警惕、打量,还有嫉妒、厌恶,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处于视线包围中心的夏沁颜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眼睑微垂,盯着身前两寸的地方,依旧不动如山。 这里大佬云集,还轮不到她一个小辈跳出来说话。 果然下一刻,左侧又有女声响起,冷冷淡淡却十分好听。 “丽妃这话在说谁,你身后的姑娘吗?自己打着那样见不得人的主意,不介意乱了辈分,姑侄共侍一夫,可莫要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无耻。 最后两个字没有说出来,但所有人都听懂了她话里的未尽之意。 “你!”丽妃勃然而起,指着对面的人,手指都在发 颤。 她身后的小姑娘更是面红耳赤,身形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本宫什么?”冯贤妃端着茶盏,冷冷回望。 “本宫说的不对,你不是那个想法?那你为何几次三番把人宣进宫,还专挑皇上去你宫里的时候让她上茶?” 她猛地将茶盏掷于地面,茶水四溅,有些沾上了丽妃的裙摆,骇得她连连后退。 “不知所谓、毫无廉耻心的东西!”这话也不知是在骂丽妃,还是骂她身后的小姑娘。 她的突然发难,谁都不曾预料到,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侍候的宫人和小辈们噤若寒蝉,却又忍不住偷偷去瞄两位主人公。 焦点顿时从夏沁颜变成了丽妃和她的侄女。 丽妃还行,在宫里这么多年早练就了一身不动声色的本领,可她身后的姑娘却受不住。 刘歆只觉脸皮上一阵火烧火燎,活似被人扇了一巴掌,众人的瞩目让她不由的抖了抖,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上的衣服都被扒了下来。 羞愤、窘迫几乎快要淹没了她,她毕竟只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克服心理障碍说服自己去勾引皇上姑父,已经让她日日煎熬,此刻哪里还能忍受这般当众羞辱?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捂着嘴,飞快冲了出去。 “歆儿!”丽妃惊呼,然而门边已没了她的身影。 “烂泥扶不上墙!”她在心里低咒。 她出身小吏之家,本是作为宫女进宫选秀,却因为一张出色的容颜被皇上看中,慢慢一步步从才人爬上了妃位,其中艰辛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如今她年老色衰,宠爱也大不如前,此时若不想办法固宠,等皇上真将她抛掷脑后,等待她的就是无尽深渊。 以往她得罪过的、欺压过的人能把她撕成碎片! 姑侄共侍一夫怎么了?只要皇上看中,谁又敢说个不字? 到时候给刘歆随便改换下身份,表面上没有指摘的理由,大臣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有亲侄女帮衬,若是万幸再生下个一儿半女,抱到膝下抚养,皇太后的位置指日可待。 可惜啊,侄女不争气,给她提供那么多次机会,连皇上的衣角都没摸到 ,还平白让她受了这么多排揎。 废物! 丽妃又看向殿中站着的少女,那般绝丽,那般出色,比她年轻时尤胜许多,假如侄女有这张脸,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费劲。 可恨啊…… 她恨恨的一甩袖,勉强给皇后行了一礼。 “歆儿年少,脾气执拗,又受家中娇宠长大,难免任性了些,受不得委屈,有失礼之处还往娘娘宽宥则个。” 皇后轻轻一笑,“不碍事,皇宫内院大而复杂,小姑娘气极跑走,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