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退缩了。 委屈巴巴的蜷缩到棕熊妈妈怀里,用爪子抵着依旧饥饿的肚子,似乎这样就能延缓一些饥饿。 终于哥哥吃完了猎物。 已经半岁的棕熊幼崽每天的食物需求远远大于它们的体重,但妈妈带回来的食物就这么多。 哥哥撒娇无果后,也窝回了妈妈的怀里,和妹妹互相依偎着一起舔毛。 对比刚刚因为争抢食物而大打出手的两个小家伙,现在确实和谐的很,你舔我一下,我舔你一下,画面格外温馨。 毕星然看的叹为观止。 “江哥……它们心里难道都不会有芥蒂的嘛?” 江时扭头看他。 “什么芥蒂?” “就是食物啊,明明可以平分的,但哥哥抢的更多,还因为食物揍妹妹,妹妹难道不会恨哥哥嘛?怎么关系还这么好?” 江时沉默了下,“星然,不要把动物带入人类。” “啊?” “它们抢夺食物是本能,和一胎的兄妹和谐相处也是本能。而同样的,等它们成年后,也会因为领地需求食物需求,驱赶自己的兄妹离开自己的领地,至于原因,我只能说这是基因本能,比如它们的父亲。” “那只想要猎杀它们的雄性棕熊。” 毕星然觉得自己和江时出来这一趟,真的是增长了好多以前没有的知识。 “那它们难道就没有感情特别好,会谦让食物,长大后也要赖在一起的存在吗?” “当然有。” “比如草原上的雄狮在被父亲驱逐出族群后,会选择和自己的兄弟组队合作占领新的领地。” “也有动物不想离开母亲,不管母亲如何驱赶都会跟在母亲身边,甚至会帮母亲一起养育下一窝幼崽。” “这些都存在,所以什么情况都不是绝对的,但身为人类我们需要很清楚一点。” “什么?”毕星然听的一愣一愣的。 “动物不是人类,不管它们做了什么,永远不要把人类的思维套入到它们身上。” 毕星然似懂非懂的点头。 东西都整理好,他们需要赶路了。 江时叫了棕熊妈妈一声,一家三口立马跟在他们身后。 距离不远不近,属于那种但凡有意外,棕熊妈妈就会第一时间冲到江时身边寻求保护的距离。 他们一路走也没闲着,摄影师的镜头就没从一家三口上挪开。 而一家三口也不是无事可做。 棕熊妈妈一路上都在仔细嗅闻。 棕熊的嗅觉十分灵敏,能轻而易举的嗅闻到在地下活动的鼠兔,旱獭等猎物。 而在路上,棕熊妈妈也不只是会给小幼崽们捕捉猎物送到它们嘴边。 它会实时教学。 比如这一次。 他们已经从半山坡下来,来到一块较为平坦的地势上。 鼠兔在远远的看着忽然闯入的人类和棕熊家庭。 人类和棕熊的组合对草原的任何动物来说都是奇怪的。 对,还有那个走在最前面的雪豹,站在人类肩膀上的金雕。 都是一群十分厉害的掠食者,只一爪子就能轻而易举弄死它们的那种。 食草动物们警惕的盯着它们路过,但凡有一点异动它们就会在第一时间钻进自己的巢穴中。 让掠食者空手而归。 但有那么一些家伙,警惕性总是比其他同伴们少一些的。 比如那两个站在草地上互掐脖子的旱獭。 大家对旱獭的印象可能更多是存在于某个发出“啊”大叫的表情包。 但实际上旱獭发出的声音更像是鸟叫,声音细小,远不如表情包来的那么“震撼人心。” 而此时,两个成年旱獭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的扭打在一起,口中骂着自以为对对方最难听的脏话,丝毫没察觉它们已经不知不觉远离了自己的巢穴和族群。 更加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棕熊妈妈正在以它们为目标,进行学前教育。 第105章 上门求助的赤狐妈妈 棕熊靠近的身形让紧盯着它们行动的其他食草动物们,纷纷钻进自己的巢穴里,它们警惕的在洞中探头探脑。 整个队伍都被张超叫停,他们各司其职,静静的等待着这一场在草原中尤为平常,却是人类从未拍摄到的学前教育。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中,棕熊妈妈把将幼崽留在原地,然后悄然靠近了正在掐架的两只旱獭。 旱獭还没有发现掠食者的靠近,它们打的难舍难分。 嘤嘤鸟叫的声音顺着风传来,江时侧耳听了下,忍俊不禁。 被张超眼尖的看见了,悄咪咪靠近江时,小声询问。 “小江啊,都听到什么了?这两只旱獭为什么打架啊,我听它们骂成这样肯定骂的很脏吧。” 江时失笑的看着张超,“超哥,你这话问的,好像我能听得懂动物说话似的。” 张超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表情。 “哎呀,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啦,快跟我说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江时丝毫不信他这句话,从张超靠近他跟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江时就知道自己真要说了旱獭打架的原因。 后期肯定会根据他说的,写出一长段精彩纷呈的故事,让配音老师用最具有诱惑力的嗓音配出故事性来。 这都是动物纪录片的常规操作了,江时都懂。 但江时也没想过要瞒着,比起后期根据拍摄的画面猜测旱獭之间发生的故事,还不如他说个真实的。 于是他开口,“大概就是简单的巢穴争夺战,被打的那个去抢了打它那个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巢穴。” 张超眼睛亮晶晶的,“所以它们现在都骂对方什么呢?快让我听听动物之间都是怎么骂架的。” 江时沉吟两秒:“它们正在骂对方的爪子不够尖利,力气不够大,打獭像是在挠痒痒。” 满心期待的张超一哽,“就这?” 江时又侧耳听了下。 “唔,还互相诅咒对方永远吃不上最鲜嫩的草,找不到最合适的伴侣,生下来的崽崽也都是不强壮的。” 张超面露失望,眼看着沉浸在骂架中的旱獭完全没注意到棕熊妈妈已经近身,摇头叹气。 “这旱獭不行啊,就这都受不了?” 江时忍不住替旱獭正名,“超哥,骂一只旱獭永远吃不上最鲜嫩的草,对旱獭来说已经是非常恶毒的诅咒了。” 话音刚落,就听耳边又响起了旱獭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诅咒你下一秒就被吃掉!被吃掉!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让你抢我的巢穴!我掐死你我掐死……” 话音到一半就断掉,江时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棕熊妈妈十分不客气的帮旱獭完成了诅咒。 不过十分不幸的是,它自己也是被吃掉的成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