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江时失眠了。 保护站救助站这种地方,只要批下来资金基本都用到动物身上去了,所以保护站的宿舍称不上多好。 取暖烧的都还是煤炉子,炉子摆在窗户开着的缝隙下,直着一根铁管窗墙而出。 不大的房间里,摆了十张上下铺。 江时睡在角落的下铺,瞪着上铺的床板看了一个小时,还是没能睡着。 认命的爬起来,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他决定出去吹吹风冷静冷静。 十二月的祁连山冷风呼啸,一开门寒风直往里钻。 张胜被动静惊醒,瞄了眼,“江时?你去哪儿?” “张哥,我出去转转你不用管我。” 张胜嘀咕了句什么又睡过去。 江时缩了缩脖子拿出手机看了下,半夜十点。 在城市里还是灯火通明的时间,在高原却是万籁俱寂。 黑夜中,只能隐约看见远处的群山起伏。熟悉的野外环境让江时心绪稍稍平静了下,刚要进屋。 耳边忽然响起十分细微的:“救命。” 第13章 我是你的同类 他一愣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很快,那声音又再次响起来,“呜呜……救命。” 是有人求救没错! 他紧皱眉头,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后退推开门,小声冲着靠近门口那张床上的警察喊,“刘哥,有情况。” 两个森林警察就睡在靠近门口的地方,他们常年警觉,几乎是江时声音刚落,两人就同时惊醒过来。 “江时?”刘权第一时间认出门口的人。 “门外有人呼救。” 刘权和张帆两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对视一眼从床铺拿下警八件套上,飞快走到门口,再将江时拦在身后。 “我和你张哥先去看一眼,江时你在这儿等我们下。” 陌生地方江时不想给人添麻烦,所以很老实的站在门口没动。 张胜大概是被冷风吹醒了,迷迷糊糊抬头看见江时站在门口被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剧烈动静引得床铺和地板发出十分响亮的“吱呀”一声。 这下大部分人都被惊醒了。 看见门口的江时都被吓了一大跳。好在江时也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站在这儿的样子,属实有点恐怖,连忙按下灯。 看清江时,张胜打了个哈切,“小江你站那儿干嘛呢。” 见自己把大家都吵醒,江时道了歉将情况说明。 恰好刘权他们并肩回来,纷纷看过去。 刘权打了个哈切摆手,“可能是小江听错了,我们在外面找了一圈没看见什么人。” 又安抚江时,“你没来过这种野外也就不清楚,有时候风太大,穿过建筑物和峡谷的时候,也会发出类似人类呜咽的声音。你应该是听错了。” 又让大家继续睡。 江时却是拧了拧眉,他仔细回忆了下先前听见的声音,确实是清清楚楚的“救命”,字正腔圆,他绝对不会听错。 但…… 等等! 忽的,他脑中灵光一闪,猛地看向刘权。 “刘哥我有点猜测,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刘权和张帆对视了一眼,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 江时礼貌道谢,大步朝外面走。 他往之前听到声音的方向靠近,同时小声的呼唤,“哈喽,你还在吗?你受伤了吗?我可以帮你。” 他放缓声音,用尽可能温柔的语调小声道。 “滋滋。” 像是爪子在什么地方狠狠抓了一把。 这让江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一路走到后面放杂物的房间,江时看了眼脚底的雪,蹲下来扫开上面薄薄的一层,果然在最底下看见了若隐若现的爪印。 “是兔狲。” 他看向刘权。 “兔狲!” 两人都是一惊,凑过来一看还真是。 大家都是在救助站干了好久的,救助过的动物数不胜数,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爪印是属于什么动物的。 不过他们没想到江时居然也能只看一眼就认出来。 刘权有些惊喜,“老陆不是说你才接触这行没多久?听说本科还是什么影视学院的?” 江时笑笑,只说自己看的书多,然后示意两人小声,他蹑手蹑脚的靠近杂物间的门。 这里人迹罕至,牧民不会过来,更没有外人,门上就象征性的挂了个锁。 他拿掉锁,示意刘权他们在外面等自己,然后缓慢的走进去。 “还在吗?” 他小声的喊。 “滋滋。” 又是一声爪子抓挠的声音,江时终于找到了小家伙的方向。 他一边语言上安抚,一边将外套脱下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他看见了窝在墙角一个箱子上的小家伙。 小小一个,看起来应该五六个月大小,是今年才降生的小兔狲。 终于找到,江时刚要松口气,眼角却瞥见它趴着的柜子上好像有点血红,当即眼皮一跳。 “受伤了?” “呜呜…”小兔狲水润的眼睛紧盯着江时,似乎在思考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江时有点担心它的伤,俯下身,尽可能减小自己的身型,“你不要怕,我是来帮你的。” 小兔狲歪歪头,两只耳朵贴着脑袋,让他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它似乎犹豫了会儿,“你为什么能听懂我的话?” 这和妈妈告诉他的两脚兽完全不同。 江时冲他伸出手,缓慢的摸了下他的耳朵,“因为我和你是同类,我只是长得不一样罢了,所以不要怕。” 小兔狲满眼都写着茫然,小脑袋瓜显然不理解,为什么同类会长得跟两脚兽一模一样。 江时凑近一步,“伤口疼吗?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关切的声音让小兔狲一秒转移注意力,耳朵趴的更低了,哼哼唧唧委委屈屈,“疼~” 第14章 小可怜 江时连忙更靠近一步,顺着小兔狲的脑袋一路摸到背脊,小家伙没控制住轻轻蹭了下江时的手掌心。 再哼唧时更委屈了,“好疼~”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糯叽叽的声音让江时一阵心软,见小兔狲没有抗拒,直接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知道你疼,所以你乖乖的,我带你去上药好不好?” 小家伙水润的眼睛紧盯着他,像是在确认面前这个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看了得有半分钟,他脑袋两侧的小耳朵抖了抖,软乎乎的说,“好哦~” 看的江时心头又是一软。 小动物什么的,果然是世界上最治愈的存在。 他将外套脱下来,将小兔狲包在里面,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它受伤的那条腿。 等把小家伙抱出杂物间,刘权和张帆两个都伸长脑袋眼巴巴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