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清风,他也拥有让周围的人化作清风的力量。 少女本像炸毛的猫似的,听到他的话,好似被捋顺毛的猫,本躁动的心情也抚平了,收起满身的刺,像只坦着柔软肚皮的猫,懒懒地“嗯”了一声。 也终于待见了摩柯,甚至见他真的沉默不语,自己个儿便来找话聊: “……好无聊,你起个话头。” “……嗯?”摩柯一顿,似是没想到少女会突然这么说,也有些……受宠若惊。 其实少女这些时日明晃晃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敌意他并非无知无觉,甚至因为远比常人敏锐的五感,可能早在少女自己觉察出敌意时,他已先一步觉察到了。 说不受伤,是假的。 此刻觉得受宠若惊,自然也是真的。 不过这可难倒他了,他对外能平定外邦来袭,对内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可偏偏做不到“找话聊”。 阿圆等的不耐烦了,纤细的双膝上冒出一双猫似的瞳,不可思议的瞪着他: “随便……随便捡些东西来说啊!有这么难吗???” 摩柯着实茫然无措了一会儿,忽而福至灵心,忽然道: “你有……很多好朋友啊。” “那是自然!”说到朋友,阿圆眼睛都亮了,夕阳的光点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连脸蛋上纤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琯琯、四蛋儿、李飞、赵能能、周小武……” 居然十个手指头都不够她数,她足足来回数了十九根手指头才数完,最后补了一句:“这其中就数琯琯胆子最小,事事都得替她把关,不然她准能让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 摩柯闻言,伴着柔和的晚风,嘴角一直噙着一丝浅笑,却见少女忽然沉默了下来,右手的小指始终立着,不曾放下来过。 他嘴角噙着的笑微微一滞,沉默的看向了她—— 夕阳的光下沉,她一张俏白的脸便也隐藏在昏暗之中。阿圆缓慢的收了最后一根小指,本欢快的嗓音陡的低沉了许多: “二十……我的第二十个好朋友,吱吱。她是小梅姐姐送我的,也是小梅姐姐留给我的最后一个念想,我……我却没有好好保护它,反而叫它被……被……” 少女说着说着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一边抽噎着一边从身后拿出—— 小仓鼠小小的躯体就躺在她的双手掌心上,她望着他,漂亮的猫瞳里下起了雨,摩柯此番游历江南,见过许许多多的美景,最美的还是那双仿佛将江南的烟雨通通笼进去的琥珀色猫瞳。 他也这才发现,少女原来一直没将小仓鼠埋在土堆内,因为她一直不信吱吱离开了她。 她小心翼翼捧着小仓鼠,哭的一抽一搭的: “我……我夜里还能听见它在我耳边叫唤呢,它、它没死对不对?可是它、它没死,它为什么不醒来?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 少女抽噎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白色发带忽然落下,恰好落在她手边。 她抬眸便对上了一双竖瞳,她本欲破口而出的尖叫堵在喉咙里,是摩柯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抵在唇上,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 不知怎的,阿圆突然就不怕了。 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见摩柯放下那根纤长的手指,转而将伤口未愈的指腹抵在小仓鼠的头颅之上—— “你在做什么……” 阿圆的话音一顿,瞳孔微张,只见淡金色的光浮现又消失,小仓鼠圆鼓鼓的肚子陡的,上下浮动了一下。 “吱吱……吱吱……” -------------------------------------------------------------------------- 那夜,摩柯如他所说将阿圆带了回去,也将阿圆走失的朋友带了回来。 当夜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打的,可阿圆头一次乖乖受了,不还嘴也不顶撞,被娘打完了掌心也顾不得痛,第一时间扑到妇人怀里,紧紧抱着她: “打在我身,更痛的是娘。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娘,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受怕了。” 惹得妇人连连哭泣,又是揉着她的手心,又是一口一个“心肝”叫着。 前几日倒不觉得如何,今日忽然想到摩柯就在隔壁,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妇人的嘴: “娘……你小声点儿……” 对哦,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那厢摩柯小心翼翼拿着发带,绕过耳侧打了个结,耳畔幽幽传来母女二人嬉笑怒骂的声音,唇角始终挂着一缕笑。 -- 昨夜的同时,阿圆也带回了一个新的朋友。 翌日,就在她家这个落英缤纷的小院内,满满当当席地坐了一地的小孩。 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她的好朋友们郑重宣布: “这是我第二十一个好朋友……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登时,一双双葡萄似的眼珠齐齐看向摩柯,齐声道: “你叫什么来着?” 摩柯:“……” 摩柯许久、许久没有这么局促的时候了,即便面对满朝文武,亦或是外邦百万雄师也从未如此局促过! 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晴空朗日之下硬是逼出了一身汗。结结巴巴着: “我……我叫摩柯。” 一小孩登时叫道:“咦,我怎么记得当今圣上的名讳就是叫‘摩’什么来着?” 话落当即被一侧更大一些的小孩一巴掌呼在脑门上: “你疯啦!当今圣上怎么可能在这里!!!” 小孩捂着脑门感叹:“是哦……”感叹完倒想起自己被打了,登时嘴巴一扁就哭了起来,“呜呜呜呜你打我!你为什么打我!” 一个小孩哭,很快一传二、二传三,一群小孩都叫嚷起来。 摩柯就在这群小孩中被推搡得如浮舟一般,一会儿荡去那里一会儿又荡去另一地儿,时不时还得关注着哪个小孩被推倒在地了,便要去扶一把,不一会儿,不光脊背汗湿了,额上也沁了一层薄汗。 阿圆躲在一侧瞧了半天热闹,终于大发慈悲,拿起一个巨大的锣鼓重重敲了敲: “吵死了!静一静!” 果然,锣鼓一响,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哭的最惨的一个小孩也仅仅打了个哭嗝,便不敢再出声了。 是真的不敢。阿圆无疑就是这群孩子的孩子王。 摩柯无声松了口气。 “你看看你们,吵来吵去像什么话!”阿圆敲着锣大声喝着,“快点一个个去向我们的新朋友报名!认识认识我们的新朋友!” 摩柯才松的气登时又提了起来,如临大敌一般,只见孩子们在他面前排成了一条长龙,跟报菜名似的,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