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阿沅只能作罢,这妇人是因其父受贿被打入后宫内做杂役,又因洗坏了一位贵人的小衫,生生被剜了双眼。阿沅怜惜她,将肥猫的吃食尽数给了她,正待问下一个妇人,忽然脖子上架了一把刀: “你是何人?何以胆敢打听九皇子之事?!” 见人不动,那把刀又往前逼近了一分,差一点儿便能嵌进皮肉内,那人操着粗粝的嗓子又问了遍: “你到底是谁?!” 阿沅缓缓转过了身,侍卫一抖居然握不住刀,刀落了下来,侍卫跟着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是属下有眼无珠冲撞了三公主殿下,求殿下息怒!” 侍卫话落将要抬起头,阿沅连忙喝道:“不准抬头!给我跪着!” “……是!” 阿沅顶着一张肖似玉陶公主的面容,朱唇抿成一条直线。 可是她的幻影术维持不了不久,只能匆匆道:“九皇子在哪儿?” “殿下为何突然问起……” 阿沅咬牙捡起地上的刀横在侍卫的头顶上,拔高了声音:“我问你九皇子在哪儿?!” 侍卫登时腿软,不敢拖延:“回殿下,在东南的冷宫处,陛下说了任何人不准靠进。违者当……” 长刀直直落下,恰恰贴着他的脸嵌入黄土内,侍卫一梗,抖落一半的话卡在咽喉,嘴唇颤颤,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冷汗流了下来。 阿沅拢起宽大的斗篷遮住自己的脸,玉陶公主的脸自然消失了,是只属于她自己的俏白的一张小脸,一双独一无二的琥珀色猫瞳。 猫瞳深处燃着星火,影影绰绰,越燃越凶,越灼越亮。 一双猫瞳亮的惊人。 摩柯,呆子! 我找到你了! 第124章 124 ◇ ◎“这不……傻子么。”◎ 阿沅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冷宫看摩柯, 而是又赶回了玉泉宫内,所幸没有被发现。不过她也没有再多等下去,当夜, 在沈易闭目打坐时, 趁夜偷偷溜了出去。 虽然很奇怪摩柯堂堂九皇子居然会在冷宫,不过所幸是冷宫, 横竖只有一个, 若是其他宫殿阿沅还不一定找得到。 不过临走前她还是抓来了肥猫, 原因无他,一来, 不知何以堂堂仙人要和一只猫不对付, 阿沅不止一次看到沈易和肥猫大眼瞪小眼了, 肥猫因此肉眼可见的日渐胆小,阿沅自然不敢惹仙人心烦,她在猫在, 她不在猫当然跟她走。二来,夜路太黑,抓来壮胆。 可她忘了, 夜里的猫更吓人,尤其波斯猫一双绿眸。 ------------------------------------- 深夜的皇宫, 静的只能听见风声以及自己的呼吸声。 她一只手拿着火折子, 一只手抱着小肥猫, 只敢盯着脚尖,走的很快, 她一边快速走着一边喃喃着:“不会错了应该是这里了……” 脚步一顿, 阿沅紧紧抱着小肥猫, 似是打气深呼吸了一口抬起头来, 想象中的凄凉的荒芜之地,因为夜太深越发显得黑漆漆的,好像有噬人的巨兽躲在其中,阿沅骇的闭上了眼睛,急促的喘息良久才勉强又鼓起勇气,伸手去拉门上的拉环,沁凉入骨的拉环激得她战栗了一瞬,她轻轻吐出一口郁气,清冷冷的银环扣在门扉上的声音响起,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尤其刺耳: “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 只有风顺着门缝幽幽穿过,这道门年久失修,吱吱呀呀的合不拢,乍一听恍似女子的呜咽声,很有民间话本子里勾画的“冷宫”味道。 阿沅顿了下,抱紧了怀中小猫,又敲了两声,这次声音大了些,尾音因惧怕有些飘: “有…有人在……” “咳!” 倏然一道重重的咳嗽声响起,阿沅骇的缩脖,一低头对上一双绿油油闪着幽暗荧光的眸子,直接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瘫在了地上,肥猫连同火折子被她甩了出去,适时,门开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声更重一声好似没有尽头似的咳嗽声逼近,阿沅哪里还敢回头,抓住肥猫拔腿就跑,没跑几步,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轻飘飘一句话就将她定住了。 “你是……姜沅?” 阿沅堪堪站定,踟蹰了一会儿,抱着猫儿缓缓转过身,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提着灯笼,满脸沟壑的老太监,阿沅松了口气,继而狐疑道:“……你知道我?” 那老太监却是举着灯笼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回,眉头紧锁,似有疑虑,迟迟未曾开口,倒是阿沅道:“是摩……是九皇子派你来的么?” 话落,老太监陡的双眸一亮:“是了是了,九皇子曾言一名叫‘姜沅’的小伙……”老太监蓦的一顿,灯笼昏黄的光映着阿沅养了几月日渐丰盈的面庞,眼眸湿润,两颊晕着健康的粉色,老太监本滚到齿间的话又滚了回去,只道,“九皇子言明,有一名叫‘姜沅’的…姑娘必会来寻他,杂家总算把姑娘等来了,姑娘快随我来,主子等你好久了。” 阿沅怔了下,连忙称好,余光看了眼身后黑勋勋的夜,又看了眼身前同样深不可测的黑,唯有公公手中一点昏黄的光,阿沅抿了抿唇抱紧怀中的猫,跟了上去。 借着月光快速打量了一遍室内铺陈,自然比不上玉泉宫阔气华丽,小虽小了点儿,不过也算干净整洁,完全不似门外那般萧瑟。阿沅骤然松了口气,很快她见到了摩柯。 摩柯的状态很不好。 屋内只一点豆大的烛光,少年赤着上身躺在床榻上,俊容潮红,双眸紧闭,额上覆着一层细细的汗。不光额上,他赤着的上身也是,阿沅忙将猫放下,走到床榻边,手背一触他的额登时像被烫到一般颤了一瞬,她侧首连忙问道:“他这样多久了?” 公公同样立在床榻边上,一脸忧色:“打九皇子回到皇宫后便是如此了。” 阿沅低呼:“那不是…足有小半年了么?小半年都没人来医他么?” “宫中各个太医都瞧过了,都以为只是得了风寒,不知为何……”公公顿了下,深深叹了口气,“这高热就是下不去,身子烫的像个火炉,杂家也不知怎么办,只好解了主子的衣衫,日日给他扇风,是真怕他就这样烧没了……主子初时还算清明,嘴里囫囵吐出一两句,也是那时对奴才言起有个叫‘姜沅’的小…姑娘一定会来寻,叫奴才候着。可是到后来真似魇症一般,嘴里时不时嘀咕些什么。” “嘀咕什么?” “什么……什么……”公公想了一会儿,忽而凑到阿沅耳边,压顶嗓音,“什么‘滚开’、‘放肆’,就好似……好似跟人争吵一般,主子向来儒雅温和,从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