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 阿沅结结巴巴道:“喂……你、你怎么了?你……” 书生喃喃自语的话语一顿,戛然而止。忽的抬眸凝着她,眯了眯凤眸, 道: “这是报复吧?” 阿沅彻底愣住了:“什么??” 书生乌沉沉的凤眸死死盯着她,见她的下颚微微泛红, 愣了一下, 掐住她下颚的两指松开了些, 却并未完全放开,而是若有似无的摩挲着指腹下滑腻的肌肤, 逼视着她, 轻声道: “阿沅, 你恨我。” 阿沅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书生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忍着身上被禁锢的不适,这种感觉太糟了,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他掌心徒劳挣扎的一尾鱼,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她尽量放缓语气,试图让书生冷静,即便书生看上去确实很冷静,但阿沅知道,这种表面的平静是假的。内里藏着足以吞噬人的疯狂! “你……沈易,你冷静一点,你、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修炼总是多有磨难,入魔的修士何其之多,她也入过魔,知道那个感受。阿沅越想越有可能,“你冷静一下,我去找妖僧,他有办法……” “为什么我就在你面前你还想着别人?!” 沈易骤然低吼,眼尾红红的,逼视她的眸光带着几分凶狠。 阿沅浑身难以抑制的抖了一下,被书生彻底吓到了。 未说尽的话卡在喉头,嘴唇微微颤着,半天未说出话来。 她这才发现书生眼底布满了血丝。细密的血丝像一张网似的,凤眸中小小的她就在这张血丝做的网里。 书生额头抵着她的额,眼眶眼尾俱是红的,死死凝着她,呢喃着:“阿沅,你恨我。你恨我那日为什么不早一些回来,你恨我为什么不早一点找到你……” 阿沅垂下眼眸,避开他的视线,忍不住挣扎道:“我根本不恨你,我也听不懂……” 然而掐住她下颚的两指却不容她逃避,他掐着阿沅的下颚,迫使阿沅仰面凝着他,书生盯着眼下这双晶亮的猫瞳,凤眸亦是璀璨,带着诡异的红,抿了抿唇,轻声道: “你喜欢他?” 阿沅顿了一下,忽然腾地满脸通红,明明书生也未点名谁,她却仿佛被刺了一刀,结结巴巴的,瞪着他:“你说什么?!我、我能喜欢谁啊……” 书生笑了:“你果然喜欢他。” 【你说,什么样的感情叫一个女孩无名无分的,像个影子一样跟了三年呢?】 沈琮那厮居然说的是真的。 明明在笑,眼尾却愈发的红,好似……好似哭了一般。 书生忽然卸了力一般,松开了钳制住阿沅双腕的手,松开了掐住了她下颚的两指,微微躬着,头颅抵靠在阿沅的肩上,鸦羽般的长发落了阿沅满身。 阿沅怔住了,方才被戳破心事的慌乱陡的都消散了,她有些呐呐地看着书生,情不自禁放轻了声音: “……你到底怎么了?” 许久,就在阿沅以为书生不会再说话时,忽然肩上传来一道利齿嵌进皮肉的剧痛! 书生居然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阿沅低叫了一声,一拳砸在了书生的肩上:“你干什么!” 然而书生却死咬着她的肩不放,也不知书生把她带到哪儿,举目望去俱是一片黑,她想呼救还不成! 她拼命双手推拒着书生的肩,又捶又打的,此时她今非昔比,身负彼岸花的幽冥灵力,一拳下去也够书生吃苦头的,然而他两臂死死箍着她的腰,埋在她颈间任她捶打,即便嘴角淌下一道血丝也不放,许久才松开了唇,瞧着轻薄的春衫被他濡/湿了一片,瞧着阿沅雪白刺目的肤上一圈沁出血珠的齿印,终于满意的低笑起来,薄唇舔/吻着牙印上沁出的血珠,呢喃着: “三年……才三年……” 阿沅终于寻到机会,毫不客气的一掌击在他的胸膛前,沈易骤然被击落在身后的山体之上,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阿沅愣了一下,本想上前扶起他,又生生止住了,芙蓉面上泛着一层薄红,不知是气还是羞,或者都有。恨恨的瞪着书生:“你到底想干嘛?疯了你!” “我是疯了。”书生笑着揩去唇边的血渍,捂着胸膛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缓步走向阿沅,一边凶狠的瞪着她,眸光唯有落在她肩上他制造的牙印上才柔软了一些。 终于,他又走到了她面前,凤眸泠泠的看着她: “阿沅,这是惩罚,这是你忘了我的惩罚。” 阿沅震住了,被书生凤眸中浓烈的恨意震住了,一时竟然忘了制止他,又叫他逼上了跟前。 说什么她恨他,明明是他恨她才对。 书生凤眸红通通的,真似哭了一般。他复又张开了双臂圈住她的腰,额头枕在她的颈上,阿沅浑身僵住,不自觉放缓了呼吸。 许是书生看上去太过可怜,她居然没有推开他。 书生凝着那尚且鲜红的牙印,温凉的薄唇似有若无的触碰着它,轻声道: “是以前我对你太好了么?是不是只有疼痛才能叫你记住我?” 阿沅:“……” 阿沅微张着唇却不知说什么,忽然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好似电流般流遍全身,书生居然……居然又隔着薄薄的春衫爱怜的、犹如一只小兽般舔/吻那方小小的牙印,时不时用牙齿研磨着一小块凹凸不平的肌肤。 方才他咬的有多狠,此刻他舔/吻得就有多怜惜。 肩上的濡湿温热和周身浸润在沁凉的夜风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一时她只觉得肩上那片肌肤好似被火灼烧般滚烫。 一片死寂的夜中,好似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 她能敏锐的感觉到那抹柔软是如何濡湿她的春衫,也能感觉到夜风刮过裸/露肌肤带来的令人惊悚般的战栗感。浑身汗毛似乎都竖了起来,脚趾不禁微微蜷缩着,她紧闭着双眸,两手紧紧握成拳头,死死咬着下嘴唇,浑身轻颤着…… “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推开我。” 长睫犹如振翅的蝴蝶尾翼,阿沅微微睁开了双眸,便和枕在她颈上,默然凝着她的凤眸撞上了。 眼尾的红痕尚未褪去,凤眸晶亮得望着她。 不甘、愤恨……脆弱,都藏在这双眸里。 阿沅怔怔的凝着,似乎被这双眸中血丝做的网网住了,在她愣神时,圈住她腰肢的双臂仿佛怕她后悔似的倏然收紧,紧接着缠绵在她肩上的热气终于散了,转而吹拂在她的面上。 书生的视线落在她泛着斑斑红痕的唇上,眉心拧了拧,俯身下去,薄唇贴着她的唇角,轻声道:“咬嘴唇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啊……松开。” 阿沅幕的顿了一下,脑子好像灌了一壶又一壶的